只是,眼角藏着一股愠怒之色,让霍益山,微微有些发怵。
“要不,把知阮叫回家来。好好问个清楚。也21了,交男朋友倒是没事,要是偷偷结婚了,那可就......”
霍益山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姜家大宅全部上下,谁不知道她们母女俩的关系,水火不容的。
他现在,就静观其变,等着她们爆发就好了。
而且,她要是结婚了的话。
那姜祖超留下的那遗产,岂不是,她都能全部继承了?
“李婶,你去打个电话,叫姜知阮回来。我看,我最近的确是太纵容她了一些。”
一旁伺候的李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
她跟在自家夫人旁边,二十多年了,什么能瞒过她的眼睛呢?自然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
现在把小姐从外面叫回来,那不是明摆着,两人要吵架吗?
“不用了,有什么事情,说吧。我听着就好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姜知阮慢悠悠走进了大厅里,神情淡漠。
本来也没打算瞒多久的,既然撞上了,那就承认吧。
“哟,我还不知道。你回家的路还找得到呢?”
阮巧玲看到她之后,不免想起了私家侦探拍的那些照片,觉得火大极了。
姜知阮云淡风轻勾唇笑了一下,淡定地和他们坐在了一个桌子上。
“自然找得到,阮姨您也不错。在外面给了那么多男人一个家,最终还是要回霍叔这里来。这样的爱情,的确让人感动。”
要不是他让私家侦探把照片给她了,凭借她妈现在的手段,能管得住她吗?
私自调查自己,不被自己知晓?
寻常人,还没这个本事!
“那个,老婆,我就先走去公司了。知阮,好好跟你妈妈说,别气着她了。”
霍益山假情假意地扔下一句话后,就把空间留给了母女二人。
“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你到底是谈了男朋友,还是结婚了?如实招来,我绝不怪你!”
阮巧玲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很认真地询问着她这个从小就不亲热自己的女儿。
“和您有关系吗?别忘了,我的户口本上,可就我一人。上面,也没写您的名字。”
阮巧玲本来就压抑着的怒火,瞬间就爆发了。
“闭嘴!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连紫欣,她都比你贴心一万倍!”
亲生的靠不住,继女倒是对自己服服帖帖的。
阮巧玲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姜知阮的鼻子就开骂。
“阮姨,那很不巧。您现在,想把我塞回去,都没用了。所以呢?当初生下我,的确是您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兴许是彻底被这句话激怒了,阮巧玲拿过了桌上的咖啡杯,就朝着姜知阮扔了过去。
她就那么站着,没有躲开。
杯子的边缘有些锐利,在她的左脸,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你怎么不躲开?”
惊讶于她就那么呆呆站着,毫不闪躲,阮巧玲一时也觉得难以置信。
“您发泄够了吧,我只是来给您送个喜糖。对,我的确结婚了。你担心的那笔财产,我必须要拿到手。”
她用细嫩的指尖,擦了一下自己的左脸,果然,有一丝血迹。
李婶见自己家大小姐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
于是,赶忙去厨房给她端了一碗粥过来,正往桌前赶,就看到了这心惊胆战的一幕。
“大小姐,哎呦,都出血了。您跟我来吧,我房间有药箱,赶紧擦擦,痛不痛啊?”
她赶紧将那一碗粥放下了,急忙跑上前,看了一下她的伤。
“不用了李婶,这是我带来的东西。你留下吧,给大家都分一些。这是喜糖,让大家伙,都沾沾喜气吧!”
她指了一下旁边的袋子,示意她拿走。
“谁要你的臭玩意儿,告诉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李婶,关门送!”
姜知阮看了阮巧玲一眼,笑得十分苍凉。
“夫人,小姐她,也是好心给您带的东西啊。您看,还是包装好的.......”
阮巧玲依旧在气头上,看都没看一眼,拎着那袋东西,就一并扔了出去,指着门口,就让她滚。
“姜知阮!你发疯也别到这里来。我告诉你,就连结婚这事你都要瞒着我。我早就没你这个女儿了。当时,要不是我再也怀不了孕了,你以为,我会生下你这个赔钱货吗?”
姜知阮就那么呆呆站在原地,始终没动,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笑意。
“陆家哪点配不上你了?言川他对你一心一意,那么多年了。他父母和我都是旧友。你最好,结婚的对象也是富豪的家庭,不然!”
阮巧玲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多年,都不对她那个好友家的儿子动心。
本来是想把霍紫欣介绍给他的,但人家那么多年了,一直都放不下她。
真是个赔钱货!
从一生下来,就是这样,永远分不清主次。
“阮姨,别因为我,气坏了身子,再去找你那个男模小男票调情。不值当,懂吗?”
纵然心里已经悲伤到了极致,在阮巧玲的面前,姜知阮始终也不肯低头。
然后,她就跨步走出了姜家老宅,不带半分犹豫。
一如,她十二岁那年一样,那般决绝。
等姜知阮走后,阮巧玲被气得神志不清的意识,才渐渐复苏过来。
响了一会儿后,赶紧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给我查查。姜知阮,最近和谁在接触,她结婚的对象,到底是谁,今天下午之前,必须把资料发我邮件里面!”
真是个逆子!
从小到大,这人,就没干过几件,让她十分开心的事情!
当初,自己就不该放弃那么多东西,把她生下来。
自己的血肉,竟然长成了刺向自己的尖刀。
她阮巧玲,这辈子,也就栽在了这对父女上过。
这执拗闹腾的性格,简直和她那个爹,一模一样。
姜知阮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榕城的边缘,一个人转了好久。
今天的天气不算很好,灰蒙蒙的。
她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看见一栋仿佛要伫立在云端的高楼,乘着电梯,一直往最高层走。
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参加一个展览会。
每当她心情不好,消遣的方式,就是选择一个高楼,坐在上面,静静待一会儿。
左手拿着啤酒瓶,她一个跨步,就座到了天台的边缘上。
不过,有了上次在异国的教训,她没敢坐在最外围,唯恐别人又去报警,说她自杀啥的。
姜知阮就那么坐着,时不时喝一口手中的啤酒。
抬着头,望向对面的山峰,云雾缭绕,煞是好看。
这时,没有人可以再打扰她。
多么可笑的她啊,和阮巧玲对着干了那么多年,就是整点动静让她关心一下自己。
结果呢?
还是她,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一些。
没一会儿,就听见包里传来了一阵手机的响动,姜知阮凝神看了一眼,阴暗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知阮,我上完上午的课了。爷爷那边没事吧?他身体还行吗?”
正吃完饭回寝室打算午休,周一鸣就迫不及待给她打去了电话。
“他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了。”
听着她的语气,似乎是从未有过的失意,周一鸣瞬间警觉了起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知阮,你声音听着,不是很开心呢。”
“我吗?老公,不如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我觉得吧,你肯定猜不到的。”
姜知阮忽然笑了一下,自己的脚下,就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要是纵身一跃的话,肯定能引起巨大轰动吧。
周一鸣连续猜了好几个地方,她都说不对,语气十分轻快。
一直到,她打开了摄像头,把镜头,对准了楼下的风景。
她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赤脚悬空在天台上,晃悠着。
只那一眼,差点没把周一鸣给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