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远一喜连忙向旁边招了招手,一辆警车立刻就开了过来,周继远连忙跑过去开车门:“许大师快请快请上车。”

    车上,周继远开始讲述案件:“这个案子和一个高官的女儿有关,她涉嫌杀人,但始终坚称自己失去了那段记忆,什么都不肯承认。”

    周继远边说边从档案袋中抽出一份文件,递给许惑。

    文件上,一张张照片记录着案发现场的惨状,令人触目惊心。

    他接着说道,声音更低了一些:“而且,这位高官姓林,您应该也知道他。他拿自己的官位担保,说自己的女儿绝对没有杀人。事情越闹越大,舆论压力也很大。我们实在没办法,只好用了您的真言符。结果,那位林小姐在真言符的作用下,亲口承认自己杀人了。”

    许惑若有所思:“继续。”

    周继远顿了顿接着说:“那位林先生知道了您的存在,坚持要求你和他见一面,他说只有你能为他的女儿洗清冤屈。”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许惑,见许惑没有生气,他放松了很多。

    车子稳稳停在警局门口,尘土在车轮下扬起又落下。

    一个身穿笔挺西装、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许惑从车上下来,他仿佛看到了救星,快步迎了上去,几乎是小跑着来到许惑面前。

    “许大师,求求你帮帮我女儿啊,她真的是无辜的,我相信她,她绝对不可能杀人!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说到动情处,中年男人的声音已经哽咽,眼眶泛红,满脸都是为人父母的辛酸与无助。

    许惑摆了摆手:“林先生,让我先见你女儿一面。”

    中年男人头上的银丝仿佛在此时都亮了几分。

    审讯室内。

    女孩坐在对面的凳子上,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很漂亮。

    许惑:“林小姐,你来说说案件经过吧。”

    女孩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她,抿着唇颓丧没有开口。

    她几乎已经认命。

    “……”

    许惑加重了语气:“你父亲在外面。”

    女孩不想让父亲失望,最终还是开了口。

    “那一天,我和姐妹出去玩,先去火锅店吃了一顿饭,晚上十点去ktv,我记得我们点了些酒,我喝的有点醉,神志有些不清了,小雪提出送我回家。”

    “我只记得她把我送上了车,后面就没有了意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小雪已经死了,而且死在我家中,我手中握着把刀。”

    “因为我住的是个小公寓,房间里也没有监控,所以警方判定我是凶手,好了,我说完了。”

    许惑离开凳子,向她走了过去。

    女孩坐在审讯椅上向后缩了缩,许惑掰过她的脸,仔细的审视。

    “你干什么……”

    半晌后,许惑松开了手:“人确实不是你杀的。”

    审讯室外,焦灼的林青崖见到许惑终于放开了他女儿,松了口气。

    现在听到许惑这句话,他简直被兴奋冲昏了头脑。

    林青崖打开审讯室的门,冲了进来:“许大师,你也相信安安是无辜的?”

    许惑后退几步,重新坐回椅子上。

    她清了清嗓子,微微蹙了蹙眉。

    林青崖一愣:“许大师渴了,我去沏茶。”

    半晌后,一杯金瓜贡茶摆在了桌子上。

    许惑喝了两口,这才说:“人,确实不是你女儿杀的,从她的面相上看,她脾气良善,多思软弱,身上没有背负人命。”

    周继远在旁边适时的提出质疑:“许大师,既然不是林安安杀的,那为什么用真言符后,林安安对自己杀人的行为供认不讳。”

    许惑甩出一张符,贴在林安安的身上。

    然后转头对周继远说:“审讯室的监控打开。”

    周继远点了点头。

    许惑开始审问林安安:“描述一下你的作案过程吧。”

    林安安脸上满是挣扎,但还是在真言符的控制下开始陈述:“我和小雪回到家后,她突然开始指责我,说我抢了她的风头,抢了她的男朋友,让她的男朋友变心。”

    “然后我们吵了起来,她气急了说要杀我,我太害怕了,拿刀吓唬她,混乱装中,我的刀不知道怎么就戳进了她的身体。”

    许惑语气冷漠:“我问你,你口中的小雪原话是怎么说的。”

    林安安想了想:“她说‘是我勾引她男朋友,让她男朋友变心’。”

    许惑再问:“你拿刀先砍的是小雪的哪块?”

    林安安:“我记得我先拿刀砍了她的肩。”

    许惑又问:“你在砍她后,她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林安安:“我记得,她想往外逃,然后被我拉了回来。”

    许惑问:“你拉的是她身体的哪个部位?”

    林安安:“头发。”

    许惑打了个响指,林安安身上的符纸变成飞灰。

    许惑回头看向周继远:“懂了吗?”

    周继远沉重的点了点头,照理来说,林安安喝醉了酒,关于这些细节,根本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却又如此不合逻辑。

    他们检测过,林安安身体的酒精含量可以让一个成年壮汉失去意识。

    在这样的情况下,林安安能记得清犯罪细节,本来就是一种很诡异的事。

    周继远不解得问:“那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许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催眠。”

    “真言符只是让人能说出心中所想,他们说出的只是心里话,带有主观意味,并不代表是真相,你懂我的意思?”

    周继远深呼口气:“我知道了,谢谢许大师指点。”

    许惑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抓人吧,凶手是林安安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

    林青崖闻言,转向林安安,在他看来,女儿温柔娴静,家庭美满幸福,应该没有什么心理问题。

    林安安低着头,双手局促地绞在一起,声音细若蚊蚋:

    “爸爸,学校生活不总像表面那么光鲜,我和室友……有些误会,总觉得她们不太接纳我,有时候会很压抑,所以就去了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想找老师聊聊,希望能缓解一下。”

    许惑说:“你不让你女儿透露家里人的身份,她吃的穿的又很好,性格软弱,当然是很好的欺负对象。”

    林青崖如遭重击。

    林安安鼓起勇气,眼神中带着迷茫与不解,轻声问许惑:“为什么老师会催眠我,她明明对我很好,总是温柔地倾听我的烦恼,给我建议……”

    许惑看向林青崖:“那这就要问你的父亲了。”

    林青崖好不容易从愧疚的情绪中挣脱,又因为这句话,变得难受不已。

    竟然还和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