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既然进了柳府,红妆朝的俗规,让他们父家也不能在妻主没有发话休夫或者和离时,明目张胆把他们接回去,手伸不了太长,那么左相吓唬他们,让他们学那些规矩,其实也不过是要让这些人更加老实地伺候她。

    可因着阿闲这么说了。

    左相始终是最先考虑她的想法的。

    人便由她处置发落去留了。

    时间回到当下。

    阿闲字斟句酌地同众人说明召集他们集结此处的目的。

    说自己求了左相恩典,已得到大人宽恕,他们明日即可回家。

    自此得到自由。

    而没有去处的人,阿闲也不逼迫他马上离开,府上可提供暂时住处,左右不过是府上多一张吃饭的嘴而已。

    众人第一时间自是不信。

    面面相觑后,

    皆是一副狐疑之相。

    不是,他们长这么好看,她柳下惠啊,到嘴的肉都不吃?

    有胆大心细的委婉提出自己的疑问,隋琢玉声色轻缓磁稳,雍容蕴贵,阿闲却注意到他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狭长狐狸眼下生了枚青黛色的泪痣。

    他问她:

    “若我们都走了,你不日便要年满二十,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红妆朝年满二十的女子必须娶夫,否则便要将一半财产充公,还要挨上二十大板,钱财只收一次,身体上的刑法未娶夫则每年都要经受一次。

    而红妆朝年满十八的儿郎也必须嫁妻,否则每年上交一半身家,还要挨上五十大板,如若三十还不嫁妻将会没收全部身家,充为官奴。

    幸运的话会成为下等奴隶,不幸运的会成为权贵变态欲望的发泄物。

    谁让红妆朝男人多到不值钱。

    阿闲想了想,自己好像过两天就要满二十了诶,难怪母亲这几日这么火急火燎为她物色新人选,实在是生意场上“叱咤风云”让她太爽这种feel,一个全情投入进去,差点忙忘了,

    不过嘛。

    阿闲一点不慌。

    “有人选。”

    “谁?”

    一连串的谁,几乎是下一秒就接上阿闲的话。大家很好奇吗?

    阿闲抿了抿唇,行吧,告诉他们也无妨:“你们见过的,旺财啊。”

    就是阿闲院里的管家。

    算是和柳闲相识已久。

    甚至称得上青梅竹马地长大。

    “什么?就那条狗!搞什么这么委屈官人!”急性子如宋愉,红衣高马尾烈焰容色的红唇白齿少年郎,登时尖锐出声,反对不言而喻。

    他是当朝皇子与外姓王的小儿子。

    身份在几人里都算贵不可言。

    一向眼高于顶,为人矜傲。

    阿闲见他言词激烈至此,不由得呆愣了下:“啊?”

    元译也是皱眉出声:

    “官人,非我等瞧他不上。”

    “若没记错,忘采是贱奴籍。”

    贱奴籍比之奴籍差了不知凡几,并且肌肤上会有“贱”字刺青。

    通常是犯了伦俗纲常大忌一类的重罪之人才会被打下贱奴籍。

    关键是会最少延续三代籍贯,忘采年纪不大,想来是父母辈犯下……

    而像忘采这样的贱奴籍,便是乞丐流氓女子的通房都做不上的。

    “您此举当真有过三思?”

    元译感到莫名。

    阿闲也莫名。

    想也不想。

    已读乱回,大概意思是,你管我,我就是馋人家身子。

    随后便是送。

    只是次日。

    阿闲早起,睁开眼便是白生生的漂亮胸膛,对方一身翠绿的薄纱寝衣,闭目容色盛而不艳,又如月夜下清涟昙花一现,骨相清绝,姿颜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