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男村的出生人口数年来一直骤减。
村长为生育问题愁白了头，还在公示栏上下了一道村令。
凡是有孕的，不得人为堕掉。
奶奶真想和李伯结婚，唯有怀孕这条路可走。
到时养育孩子的重担落在爸爸身上。
他为了推卸责任，自然会同意奶奶出嫁。
但我都五十五岁了，还能怀上吗？奶奶满脸忧愁。
我微笑着安慰：
村里的赤脚大夫治不孕乃是一把好手，奶奶真想要孩子，不妨去找他。
奶奶沉默半晌，连晚饭都不吃就出去了。
我断定她这是去找李伯商量。
没多会，爸妈从医院回来。
妈妈率先发现我脸上的慌张之色，用力掐了我一把：
瞧你那死样，背地里又干了什么事？你奶呢？
一提起奶奶，我故意浑身发抖，像是隐瞒着天大的秘密。
妈妈见我事出反常，打了我一顿逼问。
在严刑拷打之下，我迫不得已告诉她奶奶的事。
妈妈顿时火冒三丈：老不死的，一把年纪还起这样的心思。
她立马出了门，联合一众妇女到李家去。
她们兴冲冲推开李家的大门，便见奶奶和李伯赤着身子在大战。
厅中央还停放着未下葬的李伯妻子的棺椁。
一众人哗然。
李伯的脸一下子通红，推开奶奶逃离了现场。
奶奶则让人团团包围谴责，妈妈骂得十分肮脏卖力。
我躲在一旁看，嘴角忍不住扬起。
兴许是老天帮忙，两个月后奶奶怀孕了。
她和李伯在一众辱骂声中结了婚。
这天，我神经兮兮地蹲坐在角落里。
妈妈一进门便对上我阴沉可怖的眼眸，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短命鬼，竟敢装神弄鬼？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
我置若罔闻，继续阴森森地看着她。
这个眼神让妈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死死握住门把手，不敢踏进屋里半步。
说话！她命令我，等你爸回来，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我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爸爸带光宗到镇上逛动物园了，不到晚上不会回来。
不然，我也不会选这个日子来发疯。
我身体僵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妈妈，我不是早被你打死了吗？
妈妈满脸惊恐：你胡说什么？
我伸出双手索抱：妈妈，我是旺宗啊。
此时，我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
妈妈本来还不信，但听到声音确实是旺宗的时候，开始哇哇大叫。
我朝她走过去，鲜血缓缓从嘴角流出。
旺宗奄奄一息时，就是先吐血，尔后两耳流出黑血。
最后疼得动弹不得，倒在地上大喘粗气。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妈妈，我好疼啊……
滚开！妈妈双脚犹如灌了铅动弹不得。
她双手不断挥动，想要将冤魂赶走。
谁叫你生而为女，谁叫你不听话？
死了就死了，还敢回来喊冤，我叫老刘收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的喉咙发出诡异的声响，扯着嘴角笑了起来：
妈妈，阎王爷喊我回来投胎，我即将去当奶奶的女儿了。
妈妈懵了懵，故作冷静问我：
既然如此，你还回来找我做什么？
我脸带微笑：我心里有冤，阎王爷准我回来找你们索命。
说罢，我浑身一颤倒地。
再次起来已经变回正常模样了。
妈妈惊魂未定地看着我，直到确定旺宗走了，才敢开始咒骂：
短命鬼，真是反了！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