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晓月就不样了,一个商贾之女嫁到勋贵之家,那是天大的福份,若因为钱才生了嫌隙,只会更让瞧不起。
林秋棠观察着裴夫人的神色:“还有一事要禀明婶母,西院的明珠快七个月了,整天吵着要见二叔,如今亲事也成了,人总关在西院也不是办法。”
这事裴老太太倒是给忘了,明珠肚子里可怀着她的孙子,闻言立马坐了起来:“是啊,事情靠瞒是瞒不住的,明天你将冲儿叫回来,让他将事情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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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后,阮晓月迫不及待的取下匣子上的锁,激动道:“小青,明个你回趟阮府,告诉母亲,我已经接管裴府的中馈了。”
小青也替少夫人高兴:“是”
母亲最大的希望就是她能嫁得好,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匣子打开的瞬间,阮晓月愣住了,里面只有两本老旧的账册和一把钥匙。她将账册拿出来翻看,里面多是支出,少有进项,最近的一份进项还是三月的。
眼下已经盛夏时节,也就是说,裴府除了夫君当职的月银,已经几个月没有进项了。
小青也没想到会这样:“小姐,这账本是不是有落下的?”
“……”
阮晓月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将匣子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除了两个账本之外,只有一处田庄……
可成亲第二日,裴冲明明说要去支取银子的……既没铺面也没生意,他要到哪支银子?
握着田庄地契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阮晓月脑子一团乱。
这哪里是掌家之权,这分明就是烫手的山芋。
从今往后,裴府的一切事物都需她来打理,府上的日常花销、与亲朋同僚的礼尚往来,还有裴冲官场上的各种打点……
阮晓月深吸一口气……头脑渐渐清醒,敢情,所有裴家人都将她当成了冤大头。
裴冲回来,便看到阮晓月脸色铁青的坐在房中,看到桌上散落的账本,看来她已经知道裴家没有什么资产的事。
“夫君不解释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我从未说过,裴家是高门大户,金银满仓的话,怎么,夫人是后悔了吗?”
这一反问,倒将阮晓月给噎住了。
他的确没说过这样的话,再说,就算她后悔了,如今也没了退路,裴冲就是拿准了她这一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但这口气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她站起身质问道:“既然裴家没有产业,那夫君日前所说,要支取银子,又如何解释?”
“当时我本打算出去借一些,凭着为官多年,借些银子救急还是有些门路的。”裴冲索性也不装了:“不过夫人深明大义,主动帮了我的大忙,这份情,为夫会念在心里。”
阮晓月:“……”
这话说的,她竟无法反驳。
只是她没想到,勋贵世家,世代为官的裴家,竟寒酸到这等地步?
阮晓月的情绪全表现在脸上,她以为,裴冲至少要同他解释解释,或者安抚一下,结果他只扔下句“夫人心情不好,我今晚睡书房”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阮晓月的心绪才缓过神来,小青扶着她坐下,劝道:“少夫人不要生气了,万一惹怒了将军,传到夫人那里,怕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往后?
就裴家这个空壳子的勋贵世家,日子怎么可能好过?
小青又劝:“要不,少夫人还是去书房将大人请回来吧……”
“请什么请,他想睡书房,就让她睡个够。”阮晓月怒火中烧,心烦不已,她想不明白,自己掏心掏肺对他,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