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柳月如的院子,阮清舟气得就要回家去,被阮清欢拉住。

    “姐,堂姐干出这样的事,你还要放过她吗?”

    阮清欢当然不想,这样的算计是何等恶毒,她此刻是真生气。虽然两人的关系自小不和睦,但阮清欢没想到,她竟做到这样的地步。

    “我不是想放过她,而是不想惊动祖母。”

    近段时间,祖母因为二房母女俩闹腾,身心不宁,听母亲说都请了大夫,若此事闹大,别的尚且好说,祖母年纪大了,万一有个闪失……那就太不值当了。

    阮清舟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姐姐说的是事实,想到祖母,他只得将心底的火气强压了下去,扭头憋闷得回铺子去了。

    弟弟走后,阮清欢也转身往外走,鹤安朝江明使了个眼色,跟了上去。

    回到相府时天色已经晚,阮清欢和鹤安直接回了松涛院,一进门她就转身扑在鹤安怀里,一句话也不说,只将头埋在他宽厚的胸膛中。

    倒不是说她多难过,也不是多脆弱,就是想这么靠一靠他。

    鹤安也不多言,将她拥住,两人的光影映在窗上,前来伺候洗漱的夏莲见状,端着水盆转身往浴室去了。

    过了半晌,只听她长长舒出一口气,鹤安这才开口:“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后。”

    阮清欢仰起脸看他:“我想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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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府正厅中,阮家人都聚齐了,老太太坐在上首神色有些微疲惫,略显浑浊的目光扫向众人,心中感慨的同时,多少还有些犹豫的。

    但想起孙女的话,也着实有些道理,便想着听听大家的意见。

    郑巧慧本以为,今儿个这阵仗是要商讨女儿出嫁的事,没想到,阮清欢开口便提出要分家,这事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什么?”如同平地惊雷,她豁然起身,想都不想当即拒绝:“我不同意,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家?”

    说着看向阮承富:“大哥,这么多年,我们二房对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现在提出分家,分明就是想卸磨杀驴,阮家的家产都在你们手里,我们二房出去,日子可怎么过?”

    阮承富神色为难,下意识看向女儿,却听夫人开了口:“弟妹不必担心,分家之后,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城西的宅子和两间生意好的铺子,足够你们一家人生活了。”

    “那也不行,反正我不同意。”郑巧慧脸都气白了,没了阮家这豪商的名头,她们与京中那些普通百姓有什么分别。再说两间铺子,能撑起多大的门面?

    越想越憋屈,眼泪来的也快,郑巧慧可怜兮兮的扑倒在老太太脚下:“娘,都是亲生的骨肉,你怎么这么偏心啊,承林如今一把年纪了,您却想将我们赶出家门,你怎么舍得晓柔和清弛啊。”

    提到孙子孙女,老太太神色有些动容,长长叹了口气。

    可这么多年来,郑巧慧干的事,也着实让人难以原谅,老太太闭上眼,全看清欢怎么处理吧。

    阮清舟是急性子:“二婶,依我看,就您现在的身价,应该瞧不上两间铺子,又何必弄得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想到二房这些年没少给母亲和姐姐下绊子,阮清舟无条件站在姐姐的立场,她既提出要分家,那这个家就必须分。

    “清舟,我是你二婶,你怎么这么没礼教,这样和我说话?”

    阮清舟还想与她争辩,被姐姐打断:“清舟,你扶祖母回静心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