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江南有四大族,周、冯两家以商道为首,何家走的是官路、秦家则是水运。”

    季凌川闻言,倒对这位冯公子有些好奇了。

    一旁的阮清欢有些意外,冯公子,不就是楚离的表哥?

    没一会功夫,下人引着两人往饭厅而来,季凌川好奇心重,扯着脖子看去,因为有院中的盆景挡着,待人走得近些,发现是一男一女。

    男子身形英挺,气度卓然,倒不见寻常商贾的精明算计,而他身边的女子……怎么有点眼熟?

    “冯公子来了。”钱大人起身迎了出去。

    季凌川看着同冯公子有说有笑的女子抬起头来,当即心里咯噔一下,就在他起身想逃的时候,楚离朝这边看了过来。

    然后……就没然后了。

    季凌川有些摸不着头绪,她没看到他吗?

    不应该呀,他这么英俊潇洒,高大威猛,应该一眼就发现才对吧?

    进了饭厅,菜也上得差多了,楚离在阮清欢旁边落了坐,而后朝表哥招手,冯毅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直到此刻,楚离不知看了他多少眼,却只是笑了笑便再没别的了,好似两人并不熟悉似的。

    季凌川暗自庆幸,心道这丫头总算想开了,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想换个瓜试试。

    紧张的气氛消散,楚离换了性子,季凌川也不必逃了,自在的坐下来与钱大人推杯换盏。

    钱启泰起身为他们倒酒:“丞相大人和季将军不远万里来卢城,是卢城百姓之福,还有一个月半月便是雨季,不瞒二位大人,老朽为此忧心不己。”

    说着叹了口气:“奈何有心无力,最多也只能捐些黄白之物,顶不了什么大用。”

    鹤安:“钱大人不愧是我东召国的肱骨之臣,对于钱大人慷慨募捐之事本相早有耳闻,此次回京,定会禀告皇上。”

    钱启泰一听连连摆手:“不敢不敢,丞相大人万万不可,老朽半生得皇上体恤,理当为东召国尽心尽力,更何况卢城是老朽的故乡,家乡有难,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季凌川打趣:“钱大人辞官这么久,怎的还如此圆滑,像个成了精的老泥鳅。”

    此话一出,钱启泰略显促狭,楚离没忍住笑出声来,表哥冯毅小声提醒:“离儿不得无礼。”

    楚离乖巧点头。

    鹤安摇头:“军中粗人,钱大人不要理他。”

    钱启泰大度:“玩笑玩笑,不碍事。”

    钱启泰表面沉稳,实则心里早就开始打鼓,近几年来,卢城受灾地区的堤坝,多是由二皇子的亲信负责修缮,这当中不乏户部和工部一些官员。

    他虽对工部那些图纸不了解,但对施工材料却略知一二,堤坝为何屡屡出事,这当中原因不言自明。

    他早知道朝廷会追查,却没想到,来的竟是鹤安,东召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年纪轻轻手段雷霆,行事果敢,据说上位以来,有数名三品以上大员折在他手中。

    钱启秦也是无奈,人到了卢城,他这前户部侍郎总要露露面,不然,只怕惹人怀疑。

    不多时,下人端上一壶酒来,这是钱启泰特地为丞相夫人准备的:“老朽见鹤少夫人未喝多少,想是不喜烈酒,这是卢城有名杏花酿,回甘微甜,入口绵柔,鹤少夫人尝尝。”

    阮清欢双手端起酒盏,接下钱大人的酒:“劳烦钱大人了。”

    她不喝酒,并非因为酒烈,而是回去还要照顾孩子。

    酒宴上,顶属楚离和冯毅很随意,楚离时不时给冯毅夹菜,冯毅也不阻止,只宠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