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私兵,不是小数,且这京中,二皇子与护军都尉的关系不简单,不能不防。”鹤安语音一顿:“但若没了外援,情势就稳了。”

    季凌川摇头,鹤安行事,向来心思缜密,做出这个决定,也定然有了详细的规划,只是,过程的凶险可想而知。

    别说私兵之事,就算是卢城堤坝修建所涉及的猫腻,都足以让二皇子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这事让人心情压抑,季凌川突然转了话题:“对了,你那小舅子没和你结仇吧?”

    “要是结仇,也该你睡不好觉。”

    “不是,那天我本来是要自己去的,结果碰到了楚离,情急之下我只能逃了,便将事情交给了京兆府,谁知道王大人笨得可以,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鹤安仔细看着卢城地图,眉头紧锁。

    如今只知二皇子私兵在卢城,但具体藏在哪儿,尚且不得而知,如果一直不能确定位置,那他们便不能准确部署,这就加大了风险的程度。

    书房外,江明见到阮清欢,恭敬道:“见过少夫人。”

    “大人可在书房?”

    “在呢,少夫人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江明说着便要进屋,却被阮清欢叫住:“不必,我自己进去就好。”

    说着,从夏莲手中接过托盘,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

    门外的江明:“……”

    大人的书房,是相府的禁地,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不经通传就闯进去过的先例。

    房门突然打开,鹤安面色当即一沉,在看到阮清欢时,又瞬间缓和了下来。

    这变脸,季凌川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

    心底不由得越发瞧不起鹤安来,从前总板着一副冰山脸,生人勿近的模样,娶了媳妇不照样端不住架子?

    “夫人找我有事?”鹤安起身拉了把椅子到书案内。

    季凌川继续腹诽:这家伙,恨不能贴身上得了。

    不由得心下暗叹,一代名相,最后也逃不过惧内的悲惨结局。

    阮清欢将季凌川的神色看在眼里,倒与原书中塑造的形象有几分相似,常年征战,为人随性,不愿被规矩束缚。

    原书中,他可没少同鹤安私下议论,太子惧内的事。

    阮清欢朝他福了福身:“见过季将军?”

    “嫂夫人认得我?”

    阮清欢笑道:“当初在街上,正好撞见季将军班师回朝,有过一面之缘。”

    好在她反应快,否则就露馅了。

    亲自给两人倒杯茶,端起一杯放在季凌川旁边的小几上,这才回到书案内落了坐。

    季凌川只觉这位相府主母从容自在的劲儿,与坊间传的有些不大一样。

    鹤安以为阮清欢有事,便想将季凌川打发了,却见阮清欢似乎对桌案上的地图十分感兴趣。

    她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片刻:“这不是卢城周围的地势图吗?”

    “正是,我正在同凌川研究,堤坝如何修建才能更有效的抵御水灾。”

    阮清欢冷哼,骗鬼呢?

    两人分明就是在猜迷,猜猜二皇子的私兵藏在何处。

    但她不能直说。

    应该怎么做,才能既给他们传递了信息,又不引起怀疑呢?

    阮清欢看得入神,季凌川打趣道:“没想到嫂夫人竟能看懂这图,真让小弟刮目相看。”

    “我只将将能看懂一点点。”

    阮清欢灵光一闪,即是赈灾,那就从灾民说起,她指着之前堤坝修筑的位置道:“堤坝建的位置在卢城东南边,按说正是山洪滑落的方向,但当初堤坝建得急,质量自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