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杀的那个男人绑架的眷者小孩?
岷殊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闪入房间,将门轻轻掩上,径直找到资料柜开始翻自己的档案。
小孩躲在办公桌后面,悄悄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她。
见她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一些疑惑。
这个人明明知道她是眷者,为什么没有像那个男人一样把她抓起来。
女孩想起父母哥哥说过的话,提起数字区的恐怖,小小的身子微微发抖,将自己缩到了办公桌下面。
岷殊没注意女孩在做什么,她没多久就找到了自己的档案,确定所有关于自己的资料都在这里,她直接全部抽了出来。
“等等。”
岷殊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女孩的声音。
她再次探出半个脑袋,小声说:“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岷殊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女孩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回家之后,可以让你做我的佣人。”
岷殊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在她惊愕的表情里,笑道:“这个条件吸引力不高哦。”
她转身就走,丝毫不好奇这个一个孩子是怎么潜入这个办公室,又打算做什么。
在这个世界,眷者能做的事情很多。
但是一个幼年眷者,大多数时候都代表着麻烦。
她将门关上,又沿着原路返回,那两个保安还没有醒,她绕过他们,从另一张小门离开了药材厂。
回到白术和白明的家,灵堂已经撤了下来,白明也已经下葬。
本来放着棺材的厅里,现在堆满了岷殊这两天做的奇奇怪怪的制药工具。
她将刚才药材厂“捡”来的药材全部放下,就一头钻进了她的小房间里,处理最后一批晾晒好的药材。
白术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工作的时候思考,岷殊也延续了她的这个习惯,想着未来的路。
这几天她基本上已经调查清楚,杀死白明的贵族来自天堂城,姓何。
但天堂城是这个国家的首都,平民可不是想去就去的,必须要有眷者作保,或者成为城内某个眷者的仆人才能进去。
岷殊也不可能直接找去天堂城,毕竟白家在这件事中的作用也不可小觑。
她既然答应了帮白明报仇,那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其中的人。
只是,岷殊有些不理解,天帝给她安排的“白术”的身份有什么深意。
按理说,天帝如果真的想要让她经历什么她曾经不能理解,而他希望她感同身受的,那应该给她安排天帝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可是,据她所知,天帝并没有兄弟姐妹。
那么这个刻意安排的白明,就显得格外有深意了。
还是说,天帝认为她无法共情他人,所以才用一个和沧溟七分相似的白明,来激起她的某种情绪。
岷殊还有些在意的是,白术的记忆里有两个哥哥。
一个白明,一个白岸。
白岸早在十几年前,白术才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失踪了,至今不知踪迹。
可是岷殊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天帝不会安排一步没用的棋放在棋局里,岷殊直觉告诉她,白岸这步棋将会非常重要。
还是说,抉择与白岸有关?
岷殊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药材,将不同的功效的药粉分门别类地用不同的纸壳、瓶子、布条装起来。
不同材料里装着的分别是:迷药、毒药、常用治疗药。
岷殊将这些东西,分别放在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又将刚刚从药材厂拿来的新药材按照药性分别处理好,才离开了这个房间。
刚在外面坐下,就听到了敲门声。
岷殊打开修好的铁门,看到了之前在工厂想为她做媒的大婶。
大婶看见她,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白术啊,姨来找你,是想问问姨中午跟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林家是特别有诚意的,还愿意给你一百币的彩礼,这在贫民窟可是从未有过的高价,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啊。”
“林家?”
岷殊在白术的回忆里找了找,“和白明一起在斗兽场工作的林文?”
大婶立即点头:“对对对就是他!能去斗兽场的可都是长得平平整整的孩子,虽然比你哥哥可能差点,但是放在整个11区,那都是抢手的香饽饽啊!”
岷殊:“原来是他啊……”
那位贵族少爷来的那天,白明本来是休息的,正是这个林文说自己家里有事,让白明帮他值班,才发生了那样的惨剧。
如果林文不跳出来,这就是一件意外。
岷殊不会去找他。
可是现在,在白明头七都还没过的时候,林文就迫不及待跳出来,想娶走白明的妹妹,霸占用白明的命换来的赔偿款,那岷殊就不得不去他家好好和他聊一聊了。
岷殊想要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意外还是白明被算计成了他的替死鬼。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岷殊微微一笑:“我觉得可以和他见一面。”
大婶一听,喜上眉梢,眼底的恐惧和紧张都瞬间消散,喜气洋洋道:“好好好,你这边打算什么时候见面?我马上就和林家联系。”
岷殊:“越快越好,要不就今天吧,避免夜长梦多。”
大婶听不懂夜长梦多,但看岷殊含笑的表情,不知怎么就打了个冷颤,但一想到林家答应的十币介绍费,她又稳住了心神。
“那要不你直接和我去林家?正好林文这时候应该也下工了,你们两个还能见一面。”
岷殊:“好啊。”
大婶站在门口没动:“你不去打扮一下?”
岷殊十分听劝:“好。”
她回去换了一身更加轻便的衣服,将药粉全部放好,又去药材房拿点小工具放好,打开门走了出去。
大婶迟疑道:“你就穿成这样?”
岷殊上下看了看灰扑扑的自己:“这样不行?”
大婶张了张嘴,想到林家的目的,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笑道:“行行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