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起码是可以交心的。

    “只是什么?”

    温书妍目光沉冷地看着他,“你该不会还惦记着傅晚儿吧?”

    温子羡一凛:“二姐休得胡说!”

    “谁是你二姐,叫长姐!”

    温书妍气恼又委屈,“我这都是为了谁?我费尽心机地替你铺路,你倒好,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好像我怎么着你了似的?你扪心自问,若不是安王去求圣上,你能娶到虞清然吗?那虞清然才貌出众,家世卓著,连圣上都得忌惮几分。”

    “温家能与之结亲,门楣都要光耀几许。日后,你得了虞老的人脉,必然能在仕途上平步青云,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温子羡哑口无言。

    娶虞家姑娘,确实是他高攀。

    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矫情。

    “嫁给安王,你真的开心吗?”

    这个问题温子羡早就想问了,此刻终于问出了口。

    温书妍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冷笑了声,手指在他胸口上戳了几下,毫不留情道:“做人别太贪,即要又要,小心天打雷劈。”

    她嫁给安王,是为幸福开心吗?

    蠢货!

    看着温书妍拂袖而去的背影,温子羡只觉得陌生。

    和安王走的越近,他心里就越不安,常有种悬在空中的忐忑。

    可他还有路可走吗?

    “别的事不好妄论,但你这桩婚事,我倒是觉得值得期待,至少那虞姑娘确实是难得的良配。”

    凤姨娘从暗处走出来,含了些许风霜的眼眸,凝视着温子羡。

    温子羡满脸苦楚,“姨娘也不懂我,也要笑话我吗?”

    凤姨娘没什么表情地笑了笑:“心若不动,风又奈何。”

    温子羡微怔。

    “子羡,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凤姨娘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你的心不定。”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一个视野狭窄、心胸不够宽广的人,如何能清醒理智地纵观全局?一个容易纠结于小情小爱,缺乏远见和气度的人,又如何能让世人高看?”

    温子羡眼里溢出几分难堪,“姨娘你……”

    凤姨娘没听他矫情,转身离去时留下一句:“别让我后悔。”

    她也曾出身大户人家,只是家道中落,入了风尘。

    被温庆宗看上,花了重金赎身。

    原是想安于后院虚度余生的,岂料一不留神有了温子羡。

    母爱泛滥时,难免起了贪心。

    于是将他精心培养,一步步送到温夫人跟前……

    原以为他会因此飞的更高,可若没有长出足够坚硬灵活的翅膀,会飞或许就是一场灾难。

    ……

    青溪村。

    傅问舟已经睡了整整三日。

    时间就像一场酷刑,无声地凌迟着每一个人。

    但谁都没有表现出来。

    尤其是温时宁,她还是像往常一样,该吃饭时吃饭,该睡觉时睡觉。

    睡醒了就来傅问舟房里,读会儿书,写会儿字。

    没有雨时,会让卫老伯领着去看四周的田地。

    期间,还将所有村民召集起来开会,说了她要种药材和花草的事。

    他们还愿意留在青溪村的话,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继续佃田地,按她的要求去种药材或花草,她再以市场价回收。

    另一种是她将田地收回,他们以帮工的形式,每月领工钱。

    大家对种药材这件事还很陌生,保守起见,基本上都选了第二种方式。

    谈好后,大家就都忙了起来,该翻土的翻土,该收割的收割。

    离宅子最近的那块地,温时宁计划搭成温棚。

    开春了,许多种子该开始培育了。

    她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忙,陪傅问舟倒成了忙中偷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