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我应该高兴吗？是啊，我应该高兴的！
我看了九皇子一眼，接过了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自己脸上的雨水，小声地说道：“其实我跟你一样我也以为自己会很高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就是高兴不起来！”
没错，我现在根本不高兴，甚至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波动，就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感觉，我本来以为是报仇，可是现在仔细想想，沈兰璋也不过是个傻了吧唧的可怜人罢了。
他以为自己是国公府的明珠，估计到死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自己的家族放弃吧？
在这样的大家族，大家都只是棋子罢了，所谓的父母亲情，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九皇子看着眼前的姑娘眼神多少变得有些复杂，他想了一下，随后直接开口说道：“你今天，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些感慨，或许是真的很奇怪吧。”
“沈兰璋，作恶多端，处处为难欺负我，好几次都差点害死我，所以他今天落得这个下场是自己活该！”
我冷笑一声，眸子里的所有复杂情绪全都被怨恨取代。
上一世我是真真切切的爱着这个男人，可是偏偏就是这个男人，亲手把我推入了地狱，由此可见，谢玉曦还真是很厉害，她可太知道什么叫做杀人诛心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笑了。
九皇子有些好奇的看着我：“笑什么？”
“没什么啊，我只是好奇，高贵这个东西，要被打破，需要多久呢？”我眨眨眼睛，有些俏皮的看着九皇子。
很明显，九皇子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所以很疑惑的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谢玉曦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还是一个天命凤女，一直都站在神圣的神坛之上，自视甚高。”我口口声声说着的，都是谢玉曦的高光。
听见这话之后，九皇子直接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后淡淡的说道：“所谓高贵，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一层面皮子罢了。”
“对啊，所以我是真的很好奇，这样的面皮子会怎么被揭下来呢？”
“九皇子应该还不知道吧，白云观的生活很辛苦，所以在那边清修的人，过的都很辛苦，平时吃饭，清汤寡水，就连荤腥都没有，还要每天挑水砍柴。”
“很多女子受不了这样的苦楚，就会做暗娼，殿下猜猜看，谢玉曦能撑多久呢？”
我凑上前去，笑嘻嘻的看着九皇子。
因为我靠的足够近，所以我看得很清楚，九皇子原本平静温柔的眸子因为我的话，变得震惊，甚至是带着点不可置信的。
很明显在此之前我在这个人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可是我必须要让他知道我的真面目，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哪怕是对待自己的亲姐姐，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这种人！
“可是，她是你姐姐啊！”
“那又如何？我也是她妹妹啊！”
我说的理直气壮得很，毕竟之前这个人是怎么对我的，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不过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
听见这话之后，九皇子再一次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说，哪怕是血脉亲情，也可以改变？”
“以牙还牙，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我说的理所当然，报应不爽，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虽然九皇子一时半会的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但是他对我的态度还是发生了一点点的转变。
我看着九皇子这个天真的样子反倒是觉得可爱的不得了，也是有些不明白，他不是出身皇家的吗？
怎么会对手足相残的事情这么的意外啊？
他们皇家最擅长的不就是这种事情吗？
“殿下，我家里到了，谢谢你。”
我直接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转过身来，对着九皇子轻笑着摆摆手。
看着眼前小姑娘的样子，九皇子的心，被激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眼前这个女人并不完美，甚至可以说是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由自主的会被这个人吸引目光。
“殿下，人都进去半天了。”青云有些无奈的看着九皇子。
人家小姑娘的态度都多明显了，怎么就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呢？
听见这话之后，九皇子这才收回目光一个白眼过去，哼了一声：“回府！”
我回到家中，悄悄的朝着之前住的那个破败的小院走去，拿着锄头，开始在海棠树下挖土。
“姐姐，你在干什么啊？”
灵儿看着我的动作满脸都是疑惑。
我轻轻地笑了笑，随后指着海棠树下，开口说道：“我及笄那一年，在这里埋了一坛酒，想着等我以后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人，就挖出来做自己的喜酒，如今，是时候挖出来了。”
我那个时候天真可爱，我想着要在我跟沈兰璋的洞房花烛夜，喝了这坛酒，可是后来我被指婚给了卫晏，根本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
最后一直到我死了，我都没有喝到这坛酒。
现在，沈兰璋死了，我是时候把这坛酒打开喝掉，算是祭奠我死去的青春，祭奠上一世的我，顺便庆祝一下沈兰璋的死亡。
我轻轻地笑着，看着灵儿三下五除二，把酒给挖了出来。
“小姐，你要在跟九皇子成婚的时候，喝这个吗？”
灵儿满脸天真的看着我，带着点好奇。
我轻笑了一声，摇摇头：“九皇子成婚，皇上会赐酒的，那是宫中御酒，比我的好多了。”
“我的酒，怎么能进九皇子府呢？”我说着，直接打开了酒坛子，醇香的味道，就这么散发出来。
我看了灵儿一眼，笑着说道：“灵儿，我们做几个好吃的菜，把这些酒，都喝干净，好不好？”
“姐姐，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奇奇怪怪的啊？”灵儿这个时候，似乎是刚刚发现，我不对劲。
我也知道我不对劲，只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对劲，可是我想喝酒！就现在，我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