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米儿紧锁着秀气的眉头,那清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担忧之色,语气中更添了几分急切与关怀:“顾裴哥哥,你这副虚弱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心疼又担忧。自从上次一别后,你的生活究竟遭遇了何等风波?究竟是什么缘由,让你的境况急转直下,竟至如此……”

    顾裴轻轻摆了摆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那笑容背后,是难以言喻的苦涩与无奈:“说起来也是命运弄人,自那次别离后,我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事务之中,不分昼夜,勤勉不辍。起初,只觉身体偶有疲乏,还以为是日常劳碌所致,并未放在心上。可不过几日光景,这身躯便一日不如一日,如同被无形的手缓缓拖入深渊。起初还以为不过是偶感风寒,但即便是服用了无数珍贵灵药,病势却未见丝毫好转,反而日益沉重。”

    他的目光缓缓飘向床边,那一排空荡荡的瓷瓶仿佛是他无声的见证者,每一瓶都承载着他与病痛抗争的日夜,记录着一次次希望与失望的交替。沈米儿随其视线望去,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酸甜苦辣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

    “顾裴哥哥,你是否考虑过,你的病症或许并非寻常之疾?”沈米儿的直觉敏锐而强烈,告诉她此事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在沈府那段日子,顾裴虽体态略显文弱,却也不似眼下这般,仿佛被邪祟抽走了魂魄,整个人都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与虚弱之中。可她之前分明已经抑制住了顾裴身上的邪祟,若没有人刻意诱导,是不会再侵蚀他身体的,想来或许就是有人故意的了。

    顾裴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黯然,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迷茫:“这个问题,我亦曾暗自揣测,但答案却如同被层层迷雾所遮掩,难以窥探。尤其是……”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有难言之隐,眉宇间凝聚起更深的忧虑。

    正当此时,沈三宝轻声插入对话,他的声音虽轻柔,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心:“顾裴兄,如若你不介意,我和米团儿愿意倾尽全力,或许我们能在这混沌中寻到一丝光明。”

    正谈话间,一阵细微的响动打破了房内的沉闷氛围,众人转目望去,只见顾裴的继母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缓缓步入。她的出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室内气氛顿时紧绷,连空气都仿佛凝结了,透出一种莫名的压抑与紧张。

    侯夫人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顾裴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裴儿,你该休息了,别太过操劳,来,先把药喝了吧。”言语间,既有关切,又似乎隐含着不易察觉的警告。

    顾裴强撑着坐起几分,淡然一笑,看向沈三宝与沈米儿兄妹:“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有他们在,我更安心。毕竟,我们是过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