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传来了眉汁儿糯糯的声音。
“今天打烊，不开店。”
“是我。”纪雀干巴巴地开口。
话音落下，店门立刻打开了条缝隙，眉汁儿的小脑袋从里头冒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这才道，“姑娘，快快进来！”
纪雀走进屋，就看到眉汁儿一把反锁了门，兴奋地上蹿下跳。
“姑娘，我们发了！”
“？”纪雀偏头瞅了一眼眉汁儿，“我们都快穷得饿死了，朋友认清事实吧。”
还发呢，她连学费都交不起。
愁人。
“今天晌午有个冤大头，来将咱们的符文全买了！”眉汁儿激动地道，“一千多张，全买了！”
“全买了？”纪雀眼睛一瞪，“卖了多少？”
“一千一百一十一两。”眉汁儿仰着头，一脸骄傲地叉着腰，“姑娘，你可不知，我为了卖这符文，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吹牛！”
纪雀抬眼看了看店内，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店里都已经被掏空了。
空荡荡的墙壁，空荡荡的柜面……
“漂亮。”纪雀抚掌一呼，“银子呢？我有用。”
眉汁儿将刚藏好的银子从床底下扒出来，递给纪雀，“姑娘，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去上学。”纪雀接过装银子的盒子，“骗了人家一千多两银子，回头知道符文没用肯定要来找事。”
“这里是呆不了了，赶紧收拾东西，跑路。”
“我也是想着跑路，不然回头找咱们算账可就坏了。”眉汁儿说道，开始飞快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纪雀拿着钱，留下了结算房租的银子，拿着伞就出了门。
找到兑换处，一千两换了一晶石，她将晶石揣在心口处，小心翼翼捂着心口去修习院报名处。
此时雀儿城修习院报名处已经开始收拾了，要报名的人都已经报完了，老师也准备溜了。
气喘吁吁的纪雀上前拉住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老师，“老师等等。”
老师转头，看到纪雀便想起这是晌午来报名的小姑娘，因为没晶石，刚好是他接待的。
来报名的学生，不说多大富大贵，但是都是知道学费的，没有钱根本就不会来报名，所以来了之后交不起学费的，属实少。
“报名。”纪雀说道，将心口处护着的晶石交过去。
“报巫觋师是吧？”那老师说着，接过了纪雀的晶石，抬手虚空浮现一个名录，“姓名。”
“纪雀。”她道，“老师，可以不报巫觋师，报符师吗？”
“报符师五个晶石。”
“我只有一个晶石，可以赊吗？”
报名的老师翻了个白眼，“修习院不赊账。”
符师材料消耗很大，养成一个符师，期间需要投入很多材料，如果都赊账入学，修习院都要倒闭。
“那老师我可以在你这里赊账吗？”纪雀天真地开口。
报名老师看着纪雀，瞪着眼睛有些懵。
他不懂面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是怎么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的。
“不报我撤了。”那老师说着，无语地看着纪雀。
“报。”纪雀将手里的一个晶石递过去，“那就巫觋师吧。”
没钱，那就走穷逼该走的路吧。
符师那种修炼路子，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学的。
老师收过晶石之后，开始记录。
“年纪。”
“十七。”
“哪里的人。”
“雀儿城。”
“过来测试一下通灵力。”老师说着，拿出了一个水晶球，“手放上来。”
纪雀闻言，乖巧地将手放上去。
水晶球纹丝不动。
“你没有通灵力，没法进修。”老师说道，就要将水晶球还给纪雀。
“别别，我再试试。”纪雀赶紧解释，为自己争取机会，“这东西我不会，老师你教教我，怎么发力。”
老师斜着眼瞧了瞧纪雀，看傻子一般，“发力？”
“测试通灵力，你手放上去就能测出来，不需要任何发力技巧。”
“有通灵力就是青色，好的资质会是绿色，再好就是橙色。”
“至少需要青色才能入学。”
老师说完，将晶石递回给纪雀，“你不行，回去吧。”
“没有没有，我行！”纪雀说着，一把抱住水晶球，再次将手放在水晶球上，然后死死盯着水晶球，心中默念青色青色青色。
她一定要上学，这样才能在这个异世界有立足之本。
且她现在要跑路，思雨巷肯定待不了，只有进了修习院才有安稳的落脚点。
纪雀内心疯狂祈祷，忽而透明水晶球里有青色的能量流动。
纪雀大喜，旁边的老师看得有些诧异。
“怎么回事，刚才还没有测出来。”
“因为我刚才发力了，这东西是可以发力的。”纪雀解释道，她方才满脑子都是变青变青，果然这水晶球就变青了。
看来还是可以发力的。
那老师听到纪雀的话，无语道，“通灵力是天生的资质，该是什么资质就是什么资质，发力没有任何用。”
他说着，不确定地嘟囔道，“可能是这水晶球刚才坏了一下？”
纪雀不关心，她只关心自己能不能进修习院。
“老师，我现在能不能进修习院？”
“可以。”那老师说道，递给纪雀一个木牌，“巫觋学院低级班。”
“低级班？”纪雀皱着眉头，这名字一看就很低级。
“三种资质对应三种班级，低级中级高级，你青色是最低等的资质，只能进低级班。”老师解释道，“明日一早，就来修习院报道，正式修习课程。”
“好的，谢谢老师。”纪雀乖巧礼貌地扬手送别老师。
低级班就低级班吧，谁让自己资质普通呢。
不过有资质就已经很不错啦。
报完名，刚好眉汁儿也收拾完了，两人背着包袱直接冒雨连夜跑路。
纪雀临时找了个偏僻的巷子，就在修习院旁的一家人户里。
因为太穷了，她没钱租单独的房子，修习院旁边的宅子都贵。
学区房都贵，纪雀充分理解。
太远了她不放心眉汁儿，所以只能跟别人合租一间小宅子。三间屋子，她和眉汁儿租了一间一起住。
搬了家，将东西都安置好，纪雀看着多出来的石头。
“这石头是哪里来的？”纪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