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祝家急不可待的想和霍家联姻,也是想让那些来路不明的财产名正言顺。
这个世界许多东西原本就是不公平的。
程燃苦笑,她这个假凤凰,来的还真是恰到好处。
“多谢阿姨。”程燃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听不出来任何喜怒。
李诗情送进去不送进去,影响都不是很大。
祝母拉着程燃的手腕,推心置腹的开口,“你放心,只要没那些小贱人挑拨,给我儿子买些不三不四的药吃,这孩子向来乖巧,他也不怎么爱出门,你以后就会知道他是会疼人的。”
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丫头能忍耐,沉得住气,并且好拿捏。
一个经常寄人篱下的人,哪怕培养出来能混上流社会的气质,但终究还是低调隐忍,会看颜色。
程燃有一个生了病的母亲急需用钱。
结婚之后有了孩子,她又没有了工作和收入来源,拿什么去傲气?
霍家的人明面上就算照顾这个养女,人既然已经嫁到了祝家,手也不会伸那么长,更又不可能不给祝家面子。
如此一算,娶了程燃,真是方便。
祝母掂量了一番,“阿燃,之前不愉快的事情就忘了吧,从今往后咱们婆媳关系只要好,日后有我帮你在祝家站稳脚跟,谁还能轻视了你不成?人前你依旧是风光的小祝太太。”
是啊,人前是风光的祝太太。
人后呢。
委屈屈辱和折磨,半点不用提。
程燃仍旧提不起来半点兴趣,淡漠又气的说了一声,“谢谢阿姨。”
祝母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都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这丫头说好话,这丫头始终是淡淡的,又是几个意思?
她默默的松开了手,坐直了身子,语气也没有刚才那般气,“祝杨祖父前些年海外做生意,家里也存了一些资产,你也知道,祝杨是有信托基金的,虽然这钱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能衣食无忧了。”
“谢谢阿姨,一切的一切都听霍阿姨安排。”程燃礼貌的说着,至于再多说别的,她是真的都不想说了。
祝母看着程燃这么乖巧,也松了一口气,继续试探的说道,“祝杨这孩子也在外面,他想跟你说说话。”
程燃本想说拒绝的话,最终还是忍住了。
祝母看她没拒绝,很快站了起来,腾开了位置。
祝杨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
昨天被打了一顿,又经受了一些别的事情。
回去看来也被祝博衍给训了,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往日更加阴鸷。
祝杨趴在门口,看着母亲并不在外面偷听,这才一脸淡定的坐在了床边,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程燃。
程燃心里一直在劝自己忍一忍,可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恐惧和愤怒。
谁能那么圣人轻易的原谅伤害自己的人,更何况这人还给自己带了那么多痛苦的记忆。
她不动双色的坐在床边,双手却攥紧,身子做出了防御的状态。
如果祝杨有任何不对,她随时都可以逃跑。
祝杨很满意程燃这样的反应。
人嘛,就是要看着她恐惧,看着她绝望,最后看着她清醒的沉沦。
他非常享受这个漫长又折磨人的过程。
程燃是一个要强的人,这样的人只有慢慢的击溃她的心理防线,才更有趣。
“怎么?还是很害怕我,你跟你哥关系还不错嘛?”想起来昨日挨的打,祝杨依旧恨的牙痒痒。
早晚有一天他受的这些委屈要一一的从程燃的身上讨回来。
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他自然觉得要顺其自然。
程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冷漠又抗拒的说道,“你不用来这儿看我。”
祝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
昨天时间太紧张,压根没来得及测这女人到底是不是原装的。
他盯着程燃上下打量,“你长得这么好看,跟霍景城朝夕相处真没发生点什么?”
“如果你只是来看我,现在看完了你也满意了,赶紧走吧。”程燃突然恼羞成怒。
祝杨突然笑了,又往前挪了挪,“毕竟我们是未婚夫妻,我来看你也是理所当然。”
程燃沉默的不想说话了,和这样的人渣在一起,多说一句话,只会浪费自己的精力。
“我告诉你,我是祝家唯一的独苗,就算我拿你怎么样,不还是拿的钱就轻轻松松的摆平了。”祝杨斜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格外炫耀又嚣张的说着。
程燃莫名其妙,身上起了一丝寒意。
她怕。
祝杨也不想再继续逗程燃。
猎物总是要慢慢享受恐惧又孤独又绝望的过程,才更符合猎人的心理预期。
他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子,“好好在医院养伤吧,等下一次我再来找你。”
程燃看着紧紧关上的门,心里有些恐惧。
医院里面只剩下了她和王妈两个人。
程燃突然觉得有些无聊,明明工作也不需要做,领导还给她放了半个月的假,偏偏这半个月每次受伤,每次都要住院养伤,真是可笑。
钟正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曾经那么明媚的女子坐在阳光下,满脸却是悲伤和无奈的苦楚。
他顿时心疼,手中捏着资料的手也慢慢的攥紧。
王妈第一眼看见了他,惊讶的说道,“钟少爷,你怎么来了。”
钟正通过一些别的手段自然也知道了昨天在包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程燃这状态,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程燃脸上有过一丝尴尬。
昨夜的事情看似封锁了消息,实际上该知道的人已经知道了。
那样的屈辱和难堪,以后,她还怎么跟钟正交朋友。
钟正很善解人意的没有再多去询问,更没有再去揭开程燃的伤疤。
他只是很顺其自然的把资料递到了程燃的面前、“你母亲关于慈善基金的项目审批已经下来了,你签了字就可以。”
“是经过委员会审议觉得我母亲符合条件吗?”程燃并没有去接文件,抬着头,目光认真的看着钟正。
她除了名义上是霍家的养女之外,其他的身无长物。
别人帮她,都是看在霍家的面子上。
她不愿意用霍家的身份去欠别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