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老爷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心知他是被吓到了。

    那可是瑾王,地位仅次于皇上,他们商贾之家哪里得罪得起?

    管家推了刘同一把,催促道:“老爷您别愣神了,快去前厅看看吧。那个婆子今日早上就来了,在咱家待了一整天,只差把嘴皮子磨破。瑾王对咱们家小姐是志在必得。”

    刘同这才挺起大肚子往前疾奔。

    “我看他不是对小七志在必得,他是对我的万贯家财志在必得。这该死的东西!”

    刘同一路骂骂咧咧。

    管家惶恐地四处查看,连连劝说:“老爷您消消气,您冷静。民不与官斗,咱们送一份厚礼,先把瑾王府的人打发走,再找个贵人帮咱们疏通疏通,打点打点。咱好歹也是有头脸的人家,瑾王不能强娶的。”

    两条腿倒腾得飞快的刘同忽然就站住不动了。

    他回头看向管家,黑如锅底的脸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管家一脑袋撞在刘同的大肚子上,摔了个屁股墩。他蒙头蒙脑地回答:“小的方才说瑾王不能强娶。”

    刘同摆摆手:“不对,上一句。”

    管家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道:“咱们找个贵人帮咱们打点关系,解决此事?”

    可是找哪个贵人呢?能比瑾王更厉害的贵人不就是皇上吗?皇上不帮自己兄弟,还能帮你一个小商贾?

    管家越想越难受,脸也哭丧起来。那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七小姐呀!

    刘同却忽然仰天大笑。

    他用力拍一下自己的肚皮,哼哼道:“老子找来的贵人能把瑾王直接压死!他娘的!老子是国师的人,瑾王那个糊涂蛋竟不知马王爷长了三只眼吗?”

    管家没听清,爬起来问:“老爷,您说什么三只眼?”

    刘同继续朝前厅走,冷声道:“这临安城里,谁长了三只眼,谁是神牌上的人,你说说看?”

    管家一路琢磨,满脸疑惑。眼看前面就是正院,他用力拍打脑门,恍然大悟:“老爷,您是说那一位?”

    管家指了指天上。

    刘同哼笑一声,颇为得意地点头。他放轻脚步,绕过回廊,来到前堂,躲在门后。

    只听里面传来一道刻薄的声音:“刘夫人,您家这位七小姐守着望门寡,满身都是晦气,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入了咱们瑾王府,好歹还能当个良妾。比一般人家的正头娘子都尊贵。您还犹豫什么?”

    刘夫人不知如何拒绝,只能唉声叹气。

    那刻薄的声音又道:“你们商贾人家能跟王府攀亲已经是祖上积德。我若是你,我立马就把女儿收拾齐整,今晚用一顶小轿送去王府。早去一日便能早些怀孕,下半辈子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刘夫人没了声音。

    一道悲愤的声音响起:“你闭嘴!纳我做良妾不就是图谋我的嫁妆嘛!我死了,你们瑾王府才能占到最大的便宜!你们就是要害我!我跟你们拼了!”

    刘夫人连忙喊道:“小七别这样。你先回院子里去,娘帮你做主。”

    刘小七更加悲愤:“娘,您怎么帮我做主?这个老虔婆把小轿都带来了,就在咱家后巷放着呢!她今日定是要带我走的。您和爹爹不答应能行吗?倒不如我一根绳子吊死在这儿!”

    刘夫人哭起来:“娘的心肝,你别,你别!”

    那婆子火上添油地说道:“你吊死了,今儿个我也要把你的尸体带回瑾王府去!你们家是走商的,素来消息灵通,你们不会不知道我们王爷是有大造化的。今儿你们不识抬举,明儿小心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