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禹川接过照片,是之前方助理从那个侦探手里拿过来的照片。

    延迟拍摄,看不到正脸,关键信息只有腰间佩戴的一块看不清晰形状的玉佩。

    可这也是一条走到尽头的路,根本没法继续查下去。

    高禹川颔首:“是,这人是你舅舅派过去的?”

    慕以安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舅舅当年不过是一个帮手,没有这个能力。但我舅舅亲眼看到这个人最后进入了你母亲的房间里。”

    高禹川站在慕以安面前,他的食指不断地无意识轻轻敲击着身下的沙发。

    他眉头紧皱,低头看着这张依旧模糊的照片:“你舅舅知道这个人是谁?”

    “当然。”慕以安别有深意地笑了:“这个人的身份,很有意思。”

    高禹川沉声:“谁。”

    “他的名字叫。”慕以安顿了顿:“——沈承安。”

    “……”

    *****

    ————

    高氏酒店前台。

    前台小姐礼貌地问道:“人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感觉到腰间被顶了一下,微微愣神的沈瑶初这才回过神来。

    她勉强地笑了笑:“你好,我叫沈瑶初,是高禹川的太太。”

    前台一愣:“太太您好!您今天过来是……”

    沈瑶初咬了咬下唇,有些说不出口。

    一旁的苏晓赶紧接上话:“因为慕小姐和高太太以前上学的时候是同学,知道她要过来,我们就想送点酒给她。”

    “哦!好的!没问题!”前台立即问道:“您要送哪款酒?我们可以直接记在高总账上!”

    “拿最贵的那款。”苏晓说道:“就记他账上!”

    “好的。”前台拿起电话:“那我现在让人送上去。”

    “行,你安排个人,我们跟着他一起送上去。”

    “……”

    ……

    门铃响起,慕以安起身开门。

    见门口有个服务生,慕以安有些疑惑:“什么事?”

    服务生:“您好,这边是房服务。我们经理看到高总过来谈事,所以给高总定了酒。请问现在给您送进去吗?”

    慕以安回头看向高禹川:“禹川,你的员工给你送酒上来,要吗?”

    “不要。”

    慕以安对着服务生笑了笑:“他不需要,谢谢,麻烦你送回去。”

    “好的。”

    慕以安关上了房门。

    “……”

    几乎是在听到高禹川的声音从慕以安房间传出来的时候,门后的沈瑶初就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没了声音。

    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可以平静地对待高禹川和慕以安了,可此刻她仍是感觉到心脏紧锁,痛得无法呼吸。

    看着服务生转身下楼,沈瑶初缓缓蹲下身,却痛得连眼泪都没有一滴。

    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沈瑶初抱住。

    苏晓轻轻拍着沈瑶初的后背:“瑶初,找个机会和他谈谈,带着孩子们走吧。”

    “……”

    *****

    ————

    慕以安关上门,回到沙发上坐下。

    她看了眼高禹川凝重的表情:“沈承安,这个名字熟悉吗?”

    慕以安嘴角上扬,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没想到吧,竟然是沈瑶初的父亲。”

    高禹川冷漠的眼底浮现了一丝惊慌失措。

    他闭上眼,表情仍然淡淡的,放置在沙发上的手,却因为过于用力而骨节微微泛白。

    高禹川下颌轮廓紧绷着,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直到他再次睁眼,眼底汹涌的情绪已然被压了下去:“你凭什么说是他,你舅舅又凭什么说是他?”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慕以安拿出一张更加清晰的照片,递给高禹川:“这是玉佩清晰的照片,你可以拿去和沈瑶初家里的照片核对,看是不是他爸爸经常佩戴的玉佩。”

    高禹川唇瓣微颤,却没再说话。

    慕以安将他细微的表情全然收入眼底:“最后一个进出你母亲房间的,是沈瑶初的父亲沈承安。也就意味着,沈瑶初的父亲,很有可能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

    高禹川艰难地隐忍着,慕以安的话,正是他一直以来追寻的真相。

    所以他也知道,慕以安的推断,也几乎就是他的推断。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慕以安凝眸盯着高禹川,眼底笑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神色:“你能进入高家的家族企业,并且成为话事人,是因为你母亲和爷爷的股份都给了你。但如果你的妻子是杀死你母亲的凶手,你是根本没有资格继承高氏股份的。”

    “高禹川,你应该很清楚。要是这件事被人知道,你这个高氏集团的掌权人,根本坐不稳。”慕以安意味深长地笑道:“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怎么样,要考虑一下吗?”

    她说:“你和沈瑶初离婚,坐稳高氏掌权人的位置,帮我拿下曹氏。我们结婚,曹氏和高氏,就都是你高禹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