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瑶初这样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来说,身体的抗拒,代表着一切。
沈瑶初也曾经想过,他们夫妻俩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她醒过来时,明明怀着他的孩子,却没法与他肢体接触。
她有过很多种猜测,也许高禹山以前是个渣男,让她受了很多伤,所以他才总是面对她的时候小心翼翼,所以她才总是抗拒与他亲密。
“该抱歉的是我。”高禹山终于扯了扯唇角:“是我唐突了,我说过会等你愿意,再碰你的。”
沈瑶初垂着头,像是仍然陷在刚刚的情绪里,惊慌、无措、抗拒、挣扎……
她双拳紧攥,才终于将身体的颤抖压制住,她低声道:“谢谢。”
厨房的玻璃门忽然被打开,孩童清亮的声音打破了两人僵持的气氛。
“妈咪,我和哥哥做了好漂亮的蛋糕给你!”
CiCi迈着小短腿扑向沈瑶初,却在看到她身边的高禹山时,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BoBo拽了拽CiCi的手:“要慢慢走,不可以撞到妈咪。”
沈瑶初笑了笑,看着做好的蛋糕,走到两个孩子中间,抱着他们一人亲了一口:“我很喜欢!谢谢我宝贝们!”
CiCi:“妈咪,来吃蛋糕吧!”
BoBo:“生日快乐,妈咪!”
BoBo一边说着,CiCi一边将生日帽戴在沈瑶初头上。
沈瑶初心都化了,她一时间有些恍惚,脑子里浮现出了高禹山的话。
尽管她失去了记忆,但她有对她很好的丈夫,两个可爱的孩子,难道还不够吗?
记忆盲盒,真的有必要打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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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黑暗,高禹川走进家里,却并未抬手关灯。
手机响起,高禹川拿起来看,照亮了他满是红血丝的眼。
“说。”
方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高总,明天要出发了,路途比较遥远,您今晚……务必要睡一觉。”
“嗯。”高禹川张嘴,唇齿之间满是酒精的气息:“知道了。”
他今晚喝酒,就是想要好好睡一觉。
挂断电话,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正好跳到第二天的零点。
沈瑶初的失踪,正式进入第四个年头。
无能的他,仍旧没能找到她。
一想到这里,高禹川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捏住,只要再大一分的力气,他的心脏就会轻易被捏爆。
高禹川摇摇晃晃地走到落地窗边,他喉结上下轻滑,深邃的眸底满是痛苦。
“沈瑶初,你到底,在哪里……”
活在忏悔里的三年,他始终没法走出来,更无法原谅自己。
“你一定还活着,不然不会眼睁睁看我这么痛苦,都从未进到我梦里来。”高禹川垂着头,一滴泪水落在地上,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着光:“你那么爱我,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吗?……”
……
高禹川低语的声音不大,但在空荡寂静的家里,却格外明显。
房间里的曹韵凝听到外面讲话的时间,一时间竟然有些紧张。
这可是她出生二十年来,第一次有“紧张”的情绪。
她摊开手掌,掌心里是一个微微生锈的发卡,是她两分钟之前,在高禹川床头柜上发现的。
曹韵凝冷哧一声,想必这就是他那廉价的亡妻留下的,就这么一个路边摊质量的发卡,高禹川竟然留了这么多年,还一直放在床头柜上。
曹韵凝撇了撇嘴,这男人太痴情真不好,都这么久了,还惦记他那早死的前妻。
不知不觉中,曹韵凝竟然心生出了名为“嫉妒”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