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尘把百斤蓝莓分为三大盆,往里面倒了清水。
白梦瑶则把碗筷放在了一边,也跟着洗。
她随口问道:“夫君,这些蓝莓还是用来酿酒嘛?”
乍开始,徐尘收购蓝莓,她以为跟其他山货一样拿出去售卖,结果徐尘都酿了酒。
她觉得有些浪费。
十斤蓝莓一文钱,前后一千多斤蓝莓便是一百多文钱,只出了五十坛酒,能卖多少钱就不得而知了。
她尝过蓝莓酒,味道偏淡一些,显然卖不多少钱。
更别提现在收回来的蓝莓,价格还翻了一倍。
“先洗干净再说。”
徐尘没接茬,脑中思考着一个个步骤。
过了大概两刻钟,三大盆蓝莓洗干净后,徐尘又把蓝莓捏碎。
白梦瑶见状,便知道徐尘准备继续酿酒了。
因为酿酒也需要捏碎这个步骤。
不多久,所有的蓝莓都捏成了稀粥一样的状态,徐尘先后把三个大盆抱进了左边的小房里面,又取了几大桶清水,开始忙活起来。
锅里面放入蓝莓汁水,再加入清水没过蓝莓汁,用小火慢慢的煮。
等到锅里面沸腾后,再转更小的火,煮上差不多半个时辰,等温度差不多降下来后,用纱布过滤三遍,最后把过滤后的汤汁重新倒进锅里,用大火煮干水分至粘稠状,掏出来放在垫着油纸的木盘中,等待自然冷却。
其间,徐尘尝了一小口,很甜,但带着些许蓝莓的酸涩味。
勉强过得去吧!
前后忙了两个多时辰,一百斤蓝莓,产出十斤多一点的样子。
而后他又在木箱上面套了个大点的木箱,防止蚊虫破坏,这才松了口气,走出小房,锁上了门。
能不能赚钱、今年的冬天能不能过好,就看这玩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徐尘白天上课学习,,每天都有明显的进步。
以至于连聪明的白书君都怀疑,徐尘是不是天才转世!
学习的速度竟然比她快一倍!
而除了学习,徐尘每隔一天便连夜悄无声息的把收来的蓝莓制作成糖,放在秘密的左边小房里面。
这一日,白书君正坐在徐尘对面,耐心教学,小院的门被人敲响了。
因为门本就是开着的,二人抬眼便看清了来人。
穿着一身暖玉色的袍子,头戴四角方巾,面容俊朗,看起来文质彬彬。
“请问是徐尘徐公子家吗?”那人开口。
徐尘侧目。
他并不认得此人,村里也没这号读书人,便看向白书君。
“我认得他。”
白书君神色平静,压低声音道:“咱们镇上的人,是秀才,叫梁文举。”
徐尘暗呼好家伙。
竟然是秀才!
石格村的文盲率高的出乎想象,读书人更是少得不能再少,只有一个村长刘牧是童生。
这个比例在石河镇、乃至整个青兰县都差不多,童生少见的可怜。
而眼前这个梁文举竟然是比童生还要高一等的秀才!
很不简单啊!
如果说童生是半吊水,那秀才便算是真正的读书人了。
再往上考,如果中了便是举人,再往上……偌大的青兰县城也就仅有知县大人一人而已。
于是他站了起来,朗声道:“我是徐尘,你有什么事?”
梁文举冲着轻点头,算是见礼了。
旋即笑道:“我来找白书君‘白兄’,方才去了白家,下人说‘白兄’在徐公子你这里,我便来了。”
说着已是走进院子,看向了白书君,拱手道:“白兄,春日一别后,已半年有余,可安好否?”
徐尘的眼睛扫了一眼,心里已经骂了起来。
这狗日的,完全没把他放在眼中啊。
到了他的家,在没有任何允许的情况下就自顾自的进了院子。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我很好。”
面对梁文举的笑脸相迎,白书君面色冷淡,语气也是疏离的。
“梁秀才前来寻我,可是有事?”
“这……”
梁文举看向了徐尘。
意思很明显,我都来你家做了,你倒是快点请我坐下上茶啊!
徐尘懒得搭理这货,便侧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梁文举只得作罢,讪讪一笑道:“白兄不在家里,跑来徐公子家里是作甚呐?”
白书君一板一眼道:“徐公子上进好学,向我请教学问,我便指点他一下。”
“哦?”
梁文举有些诧异的样子:“是这样吗?徐公子倒是会找人,竟然找了白兄这个女夫子,好眼光啊!”
后面几个字,他强调似的加重了声量。
徐尘当然听得出梁文举讥讽的意味,也没当回事,重新坐回白书君对面,淡淡开口。
“我想试试明年二月份的童试,奈何家里贫苦,请不起名师,也就只好请我大姨姐来指点指点我了。”
“这样啊……”
似是听到了某个关键字眼,梁文举的语气和声调都轻松了几分。
他故作自然的从院子里面提起一把小椅子,离书桌稍微远一些坐下。
“徐兄如此年纪依旧勤奋上进,实在令人钦佩,在下不才,区区秀才而已,若徐兄不嫌弃,可向在下请教。”
呵呵!
徐尘漫不经心的看着书,道:“梁秀才博闻广见,我才疏学浅,才刚刚入门,可不敢劳烦。”
说着,他指着书本上的一个小字,道:“白师傅,这个字怎么念啊?”
白书君正准备和梁文举说话,见徐尘询问,便看了过去。
但因为字迹比较小,坐在对面的她便俯下身子向前凑。
“哪个字啊?”
“这个。”
徐尘手指按着书本上的一个字,同样凑前,但头却是抬着的,看向梁文举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书桌并不大,两个人都凑在中间,头部都快挨在一起了。
如此亲密的一幕看的梁文举神色一定,微微拧眉,疑有怒火呼之欲出。
这两个人……怎能如此亲近?
再靠近一点,都快亲一起去了。
“哎呦……”
白书君看清字眼后抬起头,刚好不小心碰到了徐尘的头。
二人头部相撞,发出低低的砰的一声。
徐尘满脸关切道:“白师傅,您怎样?撞疼了吧?都是我不小心,看书看的太入神了。”
“没事。”
白书君揉了揉额头,旋即正色道:“你怎么连这个字都不认得,左边一个酉,右边一个鬼,这个字念丑啊!”
徐尘恍然一般:“原来如此,酉鬼酉鬼,怪不得丑!”
说着,漫不经心的瞟向梁文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