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收到那整枝不讲公德的杏花时,心里就有种预感。
这种犯二风格的送礼物方式,她之前也遇到过,不就是林毅轩送她的那个“巫蛊虫娃娃”吗?
除了他,她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
这是看罗汖送她花闹心,胜负欲上来了,随手从路边摘的吧?
现在罗汖送的小蛋糕也被人调包了,锦书的猜测彻底被证实了。
就是他。
原来他在这里。
没想到二人彼此都没告诉对方的行程,却又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相遇。
这种巧合让锦书心里划过一道甜甜的小溪,潺潺的溪流勾勒出幸福的形状。
“吃个板砖,还吃出幸福来了?”罗汖在边上酸溜溜地说。
锦书想的那些他无法猜测,但她脸上洋溢的幸福却是刺目又扎心。
“是压缩饼干,不是板砖。”锦书一本正经地纠正,并且侧身,一副不想跟人分享的样子。
“这玩意硬的跟板砖有什么区别?拿来给我吃一口!”罗汖本来是对这玩意没兴趣的。
但见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又被气到。
伸手就要抢。
锦书抓着饼干,对着他的脑门,当就是一下。
罗汖就觉得眼前冒金星——还说不是板砖!
“我头都要破了,这玩意都没掉渣!”
“噗。”观战已久的宋教授没绷住,笑了出来。
“花也是他送的?”
锦书点头,宋教授了然。
宋教授从锦书的反应里,已经猜到了这个能当板砖砸人的饼干是谁送的了。
怪不得,昨晚丫头会那么宝贝那个杏花,宁愿把百合拿出来,也要给那把花腾地方。
原来是林队长来了。
“你们说什么呢?”罗汖没听懂这两人的对话。
“没事,一会就要开会了,你听仔细点。”锦书收敛笑意,说起了正事。
“什么意思?”罗汖也正色起来。
书酱不仅是他曾经爱慕过的女人,现在她又多了一个新的身份。
沈龙集团的股东。
罗汖上次走时,锦书给了他五十万的支票。
虽然这钱本来就是罗汖的,但是罗汖还是记下了这份情谊。
这次他在锦书的授意下回来夺权,把那五十万当做锦书入股还给了她。
所以现在两人算是盟友关系,锦书是他的股东,利益捆绑。
不过作为合作的要求,锦书说了,不允许他用不正当的手段搞商业竞争。
一旦让她发现,她马上撤股。
对善于用阴谋的罗汖来说,这个要求简直难于登天。
不过为了他心里的白月光书酱,他还是忍痛答应了。
虽然锦书持股不多,但是也是小股东。
以后开股东大会,罗汖就能趁机看看锦书,就为了这点不可告人的秘密,罗汖这几天抱着本《刑法》使劲钻研。
锦书的道德感比较高,对她来说,不正当手段的底线也高。
但是罗汖这种毫无节操的,能做到最大的承诺,就是不违反《刑法》了。
因为二人现在是合作关系,所以罗汖非常相信锦书的判定。
见这两人要说正事,宋教授知趣地站起来,提前回房间等锦书。
“今天参会时,你离赵老板远点。”锦书说。
罗汖的表情变得古怪,他越发相信,书酱是会点读心术的,她怎么知道自己这次来,就是想接近赵老板?
“我就认识一下,你别多想。”
“呵呵,是我多想还是你在用小聪明?赵老板做什么的,你不知道?”
“又没有违反刑法.......”罗汖小小声嘟囔,随即语气变得兴奋,“书酱,你知道倒卖汽车的利润有多大吗,一年,只要一年,咱们就能堵上亏空!”
朴仁进去了,给沈龙留下了一屁股饥荒。
罗汖作为现任当家人,就想着快点盈利。
“别扯犊子,什么倒卖汽车,分明就是走私,别钻法律漏洞,现在不跟你算账,以后有你受的。”
锦书提出警告。
走私汽车一本万利,国内好多土豪都是钻了这个漏洞发家的。
当然,也有不少因为这个吃了枪子儿。
“你如果是我竞争对手,我懒得跟你废话,但你现在一条胳膊搭在我这艘船上,你敢乱来我就撤资。”
“......只有一条胳膊?就不能再多点?”罗汖有点忧伤,最主要是,肝儿疼。
这么大的买卖,唾手可得的财富,这女人一张嘴就给他否了。
做合作伙伴代价太大了,还不如做仇人......
可是看看锦书这张白月光的脸,罗汖又动摇了。
虽然他刚刚揶揄她像胖鲸鱼,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那么想的。
算了,还是合作伙伴吧。
“你不让我赚钱,我亏损,你也拿不到分红,我看你就是让你家那只军犬带坏了,钱就是钱,怎么到你家,还分三六九等,好钱坏钱?”
罗汖赌气地抓起碗,灌了半碗小米粥泄愤。
“我帮你拿下城郊的工程做补偿,怎样?”锦书提议。
她觉得自己都快成商界的“于处”了,古有周处除三害,今有“于处”拔毒瘤。
按住罗汖,能给国家挽回不少损失,这小子脑袋转太快,又太擅长搞阴谋,让他在外面伙同别的经济犯搞事情,风险太大。
不如就哄着他,让这小子走点正道,就算不走正道,也不要去搞歪门邪道。
“那才几个钱?”罗汖用心大概一算,就能估出大概利润。
不让他在建材上偷工减料,又不让他亏欠工人工资,也不让他勾结上面以次充好,这么算下来,利润才那么一丢丢。
根本比不上走私汽车,这个合作伙伴还不如不做!
“你听我的,我让你揍林毅轩一顿怎样?我关门,留你俩,你想怎样就怎样!”锦书放大招。
罗汖耳朵动动。
“此话当真?”
“一言九鼎!”
“成交!”罗汖笑得好灿烂,突然觉得,还是做合作伙伴好。
宾馆前方的楼上,一个望远镜正悄无声息地监视着目标。
监视目标的同时,又分心看了看靠窗边坐的一对男女。
“队长,嫂子跟那个本子串说什么了,他怎么笑得那么欠揍?”江寒放下望远镜,疑惑地问看望远镜的男人。
“咦,队长,你哪来的蛋糕?”
男人一口白牙陷入软绵绵的蛋糕里,笑得好开心。
“她让本子串揍我。”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