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局长同意了，锦书那句口诀起作用了。
坏消息是，厂里卡着不放货，要拖到明天“再议”。
锦书这边销售团队都就位了，食品厂出幺蛾子卡着货不放行。
今天拖明天，明天指不定又要拖到后天。
拖到过期，责任全都赖在张水灵身上。
张水灵虽然有个“代理副厂长”的头衔，手里并没有实权。
就算有局长给她撑腰也没用。
陈国栋在厂里根深蒂固，只手遮天，还有两个副厂长虎视眈眈。
高层之间天天内斗，张水灵这个空降兵的出现，成功让内斗的高层团结起来对付她。
“本来就是临期的货，现在他们故意要拖着我，再拖几天，咱还能卖出去吗？”张水灵气得都要哭了。
真心做事的人，最怕遇到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拦路虎。
这些自私自利的人根本不把集体利益放在眼里，也不在乎赔钱与否，他们只想握紧手里的权利。
“他们以什么名义卡的你？”锦书问。
“说是仓库保管员请病假了，找不到钥匙开库房门，陈国栋也联系不上了，厂里规定是开大库必须要厂长签字，保管员亲自到场，缺一不可，这是乌龟的臀部，规定！”
规定这种东西，平日里就跟摆设差不多，只有用来整人时才有用。
偏偏张水灵还没地方申诉，找局长都不行，因为这条规定，就是局长当初立下的，总不好打领导的脸吧？
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领导也会质疑她的能力。
“跟我玩这一手？呵。”锦书扯扯嘴角，扭头问张水灵，“你们厂消防设备能正常使用吗？”
“有两个灭火器，放那装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消防通道畅通吗？”锦书再问。
“厂长说进出货太麻烦，封死了。”
锦书嘴角上扬，她就知道。
陈国栋这个老色痞，生产抓得一塌糊涂，管理也不可能没有漏洞，随便一抓，浑身都是把柄。
“毅轩，消防口你认不认识人？”
“认识。”
这会消防跟后世不一样，现在隶属武警，跟林毅轩是兄弟部门。
“找你认识的人，我实名制举报食品厂存在安全隐患，让消防今晚紧急排查。我合法举报，他们合法排查，不拿钥匙他们有资格破门，门开了，货就领出来了。”
就这种满是把柄的厂子，锦书都不屑玩阴招，直接实名制举报。
他们的消防本来就存在问题，消防突击，锦书也不算报假案。
屋里众人除了林毅轩，全都目瞪口呆。
还能这么玩？
“够狠！你比我还像混社会的！”周墨冲锦书抱拳，你牛！
“不一样，我用的一切手段都是合法，你偷煤。”
“......”偷煤的事，能不说吗？
锦书敢想，林毅轩就敢做。
半个小时后，几辆三轮车停在了食品厂门口。
这里面有周家姐弟的人，也有锦书她们的人。
消防队的人刚好也到，看到林毅轩，队长激动上前握手。
“林连长，您休假怎么不提前跟哥们说一声，我早就想邀请您来我们这指点一二了，这位是——”
“是我媳妇于锦书，小锦，这是老赵，我兄弟。”
锦书跟队长握了下手，队长一挥手，他身后的兄弟们都围过来。
“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在老单位里唯一在大比武时赢我的那个能人，全军单手俯卧撑等多项纪录保持者，枪法也准！”
林毅轩在军中威名远扬，走哪儿都有他的迷弟，锦书原本是与有荣焉地听着。
听到“单手俯卧撑”记录保持者，脸微热了下，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关灯后那些画面......
“弟妹真是好福气。”
“还行！”锦书做贼心虚，人家是很正常的寒暄，可她很难不想偏。
林毅轩这个损人，趁人不注意对她挤眉弄眼的，这也太明显了吧！
锦书唯恐众人结合林毅轩此刻独臂大侠的造型，展开带颜色的联想——别人想没想她不知道，林毅轩这个大坏蛋在这短暂的几秒内，肯定没少琢磨。
老赵跟林毅轩寒暄了几句，领着人带着林毅轩夫妇进了食品厂。
周家姐弟在外等接货，周墨的小弟占据道的一边，林毅轩的小弟们占据了道的另外一边。
双方人马一见面才发现，还干过架！
“嫂子怎么跟他们合作上了？”李少问哥哥。
“赚钱嘛，不磕碜。”李多悟了。
扭头对哥几个说。
“嫂子不让咱打架，咱不能跟那几个龟孙动手，不让咱武斗，气势上不能怂，今儿哥几个必须把货都卖光了，给嫂子争气！”
周墨这边的兄弟们看着对面叽叽喳喳，虽然听不到说了啥，但隐约知道是冲着他们来的。
“墨爷，咱去干对面那几个龟儿子不？”
“干干干！就知道干！一天到晚打打杀杀，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周墨把人淬了一通。
锦书鄙夷他偷煤的事儿，给周墨不小的刺激，她越是鄙夷，他越要证明自己，他周墨除了鸡鸣狗盗，也是有本事的！
他还就不信了，他的兄弟能输给对面那几个小毛头？
“一会都给老子提起神儿来，分给你们多少都得卖出去，输给对面那几个龟儿子，揍不死你丫的！”
周翠看着虎视眈眈用眼神拼命厮杀的两伙人，太阳穴直蹦跶。
外面都这么热闹了，食品厂里面，想必也是血雨腥风吧？
周翠猜对了。
陈国栋此时正在办公室里胡天胡地，手下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高昂的女声，满脸尴尬。
厂长正在“指点”新上任的车间主任“工作”，他这时候敲门，不合适吧？
可是不敲也不行啊，消防杀过来了。
手下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发展到哪一步了。
只听于婷妹说，你快点ein~
手下捂着鼻子，感觉要流鼻血了，于主任真特娘的是人才，中英文一起喊啊。
看样子刚开始，手下看看腕表，决定等会过来。
刚转身，就听于主任娇滴滴地喊：“老陈，拿点纸~~~”
手下：？？？
比起打断厂长“指导工作”，知道厂长的“办事效率（仅一分钟），好像更要命吧？
手下正在迟疑，突听身后一道好听的男声响起。
“自家泡的虎鞭酒，180一杯，专治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