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花儿却没说话,而是先看向了一旁华国面孔的人形翻译。

    “摩尔”先生,其实也就是科穆宁,他笑了笑说:“怎么样?特地挑的。他如果不行,这里还有一个。”

    这次出门,科穆宁就在华国境内以非常正当的名义,总共雇佣了两个翻译,一个司机,一个向导。

    在国外,科穆宁不爱用华人做手下,因为谁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魏宣明的人。

    在华国,反而没有这样的担忧了。

    科穆宁觉得很方便。

    黎花儿看了觉得有点危险。

    他们要认脸可就太容易了!

    “吃桌上这些就好了。”黎花儿说着,目光又落到了刘总的身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

    黎花儿攥了下手指,缓缓地眨着眼,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异样。

    刘总和科穆宁说过什么?

    他是科穆宁找来的吗?

    科穆宁为什么会来华国?

    很多问题挤在了黎花儿的脑子里。

    但这会儿她脑子里已经有了主意。

    假设,刘总还没来得及和科穆宁说什么要命的信息,比如,她和舅舅们的关系。

    那么现在要堵住刘总的嘴,就只有一招——

    黎花儿扭头对科穆宁说:“我本来应该在上课的。”

    “嗯?但你来见我了。”科穆宁顿了下,叫住侍应生,“嘿,给她一杯牛奶。”

    侍应生应声,熟门熟路地端出热牛奶。

    黎花儿接过牛奶杯,有点发愁。

    科穆宁并不是一个会随便和人亲近的人。

    在海岛上嫌她走得慢,才会扛着她走。

    可现在是吃饭……

    黎花儿不太习惯对别人诉说自己的痛苦,但这会儿她低下头,小声说:“来的路上还摔了一跤。”

    这话由翻译转述过去。

    “又摔了?”科穆宁立马低头去捞她的裤腿,“光有聪明的脑子还不行,还要有强健的体魄。”

    “没摔伤。”科穆宁检查了下说。

    黎花儿皱着眉:“但是很疼。”

    科穆宁到了嘴边的,怎么突然变得娇气起来,一下咽了回去。

    哦。

    小疯子在向他撒娇吗?

    科穆宁有些难以适应地捏了捏手指。

    还从来没人在他面前撒过娇。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对着一根木头撒娇都比对着他撒娇来得有用。何况他们看着他的脸,没吓哭已经很不错了。

    嘿,可是她在向他撒娇。

    一个小疯子。

    一个之前被问起伤口,都还平静极了的小姑娘,在向他撒娇!

    科穆宁不适应,但……不能说不喜欢。

    他思忖片刻,说:“我给你揉揉?”

    黎花儿点点头,翘起那条腿,指着膝盖说:“这里。”

    科穆宁就低头给她揉膝盖。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特别温柔的表现。

    但这对科穆宁来说,已经显得难能可贵。

    最重要的是,因为黎花儿的一句疼,到现在都还没有要开饭的意思……似乎要生等到她好了才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科穆宁的词典里当然没有“累”这个字,他也不知道摔伤要揉多久才会好……

    一转眼都五分钟了。

    整个包厢愣是没一个人敢大喘气。

    终于,黎花儿说:“好了。”

    科穆宁收回手,心说小孩儿撒个娇也还好,不是很麻烦。

    但等到吃饭的时候,问题又来了。

    黎花儿说:“我够不着。”

    科穆宁就只好给她夹菜,一边夹还一边笑:“脸没猪肘大,手没桌子长,哈哈!”

    黎花儿不高兴地抿了抿唇角,把他碗里的丸子戳走了。

    科穆宁顿时更乐了:“还不许说?”

    “嗯,有我那个脾气了。但你还差点本事,你看你就只能夹我的丸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