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方才听了多少。
“沈问澜,跟本小姐一同出去。”
没成想到她会直接喊出自己的名字,沈问澜顿了顿,身形才从竹林中显露出来,而江抚柳有些夸张地惊讶道,“他怎么在这儿?”
微微掩着下唇,眼中却没有半丝惊讶。
江雪燃无奈——只怕江抚柳是连装都懒得装,也不知道她的系统会不会感到心累。
“小人……”
江雪燃开口打断他的话,“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收拾了,同本小姐出门。”
她如此迫不及待,还不是为了让男主的光环保护她一下。
京中不知有多少暗藏的危机,江雪燃先前一直不敢出门,便是因为这个,尤其是先前那刺杀来的黑衣人。
原本死期就近了,江雪燃可不想提前先死一步。
江雪燃的语气不置可否,而沈问澜不过一个下人,自然不好拒绝。
江抚柳有些新奇地瞥了一眼江雪燃,“你之前不是最讨厌这个奴才吗,怎么现在反倒时时带在身边?”
听到她的话,江雪燃不禁有些紧张。
她最近行事,跟原主其实相差甚远,每天在院子里,除了夏袭之外也不接触什么人,因此没人察觉到异样。
但是江抚柳就不同了,还有她身上的系统……
不过,等了半晌也没有见到系统的金字,江雪燃想起先前江则疏身上的系统已然替她给出了解释,恐怕江抚柳这边也是一样。
我这可怜三妹呀,被男主处心积虑地设计救了一次,居然对他的态度真的有所回旋。
过两天还不是要做男主的挡箭牌。
江雪燃哪里是因为这一次相救,才改变了态度?
若她真的是原主那副性格,只怕被救了也不会感恩戴德,而是看着沈问澜的惨状拍手叫好吧……
不等江雪燃的腹诽落下,就见系统的金字浮现。
这就是男主的可怕之处啊,所以宿主,未来无论你将男主攻略到何种地步,都绝对不能相信他对你的情意!
闻言,江抚柳面不经心应了一声。
沈问澜观察着一旁的江雪燃和江抚柳,见江抚柳微微失神,心中一哂。
这样的模样他见得多了,必定是在心中与系统对话。
而江雪燃……
江雪燃?
沈问澜皱眉凝视着她,只见江雪燃似乎在看着江抚柳头顶的钗子发呆,一副脑子空空的模样。
“……”
竟显得他一番猜想有些多余。
从一旁的竹篓子里面拿出纸伞,夏袭和沈问澜一左一右撑着。
沈问澜比江雪燃高了一个头有余,撑得自然不尽如人意,风雪很快就刮进了狐裘宽松柔软的领子里,引得江雪燃怒瞪了他一眼。
“沈问澜,你低些!”
这人难怪得当男主,若真就是一个不长眼的小厮,恐怕一天被主家打发八百次。
沈问澜垂眸,江雪燃鸦睫上面落了雪,细碎的雪已经化为露珠,半挂不挂,如同泪水一般沾在她的眉眼。
在他失神的片刻,江雪燃不甚耐烦,伸手向下拉了一下伞柄,暖烘烘的手心擦过沈问澜冰冷瘦弱的指尖,有些嫌恶地快速抽开。
男主难道是用冰块凿的?
怎么摸着这么冷?
不容江雪燃想太多,四人已经走出国公府。
这算得上江雪燃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认真观察京都,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街灯亮起,别有一番滋味。
江雪燃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
以往设想这样的画面,总是觉得不真切,但真正身处其中,才发现京都的集市比想象之中更大,花灯也更漂亮。
“过一阵就是桃花宴了,街上自然比前一阵要热闹许多。”
江抚柳无奈,“雪燃,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就同二姐说,二姐给你添。”
这不就是逛街还有人在旁边掏腰包吗!
江雪燃眼中一片潋滟,依赖地蹭了蹭二姐的袖子。
“二姐,你真好!”
见她如同孩童般,天真烂漫的模样,江抚柳心中已经软了一片——
别说是银子了,恐怕现在江雪燃想要宅子、店铺,她都能从自己手里面抠出来几家。
亲情还真是让人盲目啊。
看着系统的吐槽,江雪燃有些傲娇地在心里面哼了一声。
“请问是国公府的江二、江三小姐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问询,江抚柳转过眸子看去,只看到一张陌生脸孔。
江雪燃便更加茫然了,面前这青年瞧着十分面生,她就算绞尽脑汁,也无法在记忆中寻到片刻,毕竟她也不是真正的原主。
国公府里面的人,她才堪堪认全不会搞错,如今京城里面这些大小世家公子小姐,她就更不认得了。
不过很快一行耀目的金字在江抚柳头顶显现。
宿主,这位是刑部侍郎,郑源。
对原主好感度高,可以交好,未来或许会成为你的助力哦~
郑源虽是刑部侍郎,但此刻却有些腼腆,在花灯的映照下,有些刻板严肃的面孔显露出几分紧张和羞怯。
江抚柳盯着面前的青年,半晌勾了一下红唇。
“郑公子,好久不见,今日我带着三妹出来随意走走,没成想会遇见你。”
已是傍晚,风雪愈发薄凉,江雪燃只想缩在伞下,紧紧攥着手中的汤婆子,一只眼瞧着郑源,摇摇头。
即便没有攻略任务,只怕江抚柳也不会喜欢这种男子。
更何况……
究竟有什么要紧事,非要站在街上吹着冷风聊?
真是一点儿都不体贴!
“郑公子若无他事,我便带着三妹先走一步。”江抚柳气垂眸,转头拉过江雪燃的手,“我家三妹怕冷,便先不奉陪了。”
说着,江抚柳朝着江雪燃眨了眨眼,转身要走。
听到此话,郑源猛地回神一般,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江二、江三小姐留步!两位可愿,和我同去一旁的宴席,是昭阳公主在迎宾楼设下,迎接淮阳王世子的,此刻正在宴饮,十分热闹。”
沈问澜原本撑伞立于江雪燃身侧,听到郑源的话,眸光微顿。
淮阳王世子……
那岂不是之前行刺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