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开口，长公主也不愿为了个丫头和庶子撕破脸面，淡淡看了冯嬷嬷一眼。
“去吧，把绿枝的卖身契给了璋儿。”
心中却是冷笑，一个小小的贱婢也想跟她斗？
就算是傍上了顾璋的大腿，又能怎样？
她有一百种方法，让绿枝生不如死！
“孩儿多谢母亲！”
顾璋大喜过望，看着绿枝的眼神情意绵绵。
他都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如今日这般生龙活虎，像个真正的男人了。
这小妖精当真是上天赐予他的尤物，只要一挨到她的身体，他就会欲火焚身，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把她干死！
看着冯嬷嬷把卖身契放到顾璋手里，绿枝心花怒放，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叫顾璋给自己销除奴籍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长公主已然恢复平静。
“大郎，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顾青裴颔首：“孙儿明白。”
目前，绿枝还是顾璋的心尖宠，确实不宜动手。
“好，我乏了，你忙你的去吧。”
长公主按了按额角，搭着冯嬷嬷的肩头回了内室。
顾青裴略站了站，也转身离开。
清霜院。
姜宛坐在窗边，吹着透窗而过的微风，埋头赶制衣裳。
顾青寒选定乳娘的事，虽然柳嬷嬷瞒着没有告诉她，但她也已经从旁人口中得知了。
留给她的时间实在仓促，她必须在短短的半日之内，安排好一切。
用绿色丝线在月白的长袍上绣好几片竹叶，姜宛捶了捶酸痛的腰背，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就看到绿枝在两名婢女的陪同下趾高气昂走进来。
她穿着一身暴露的纱衣，头戴金簪，脖子上的珍珠又大又圆，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富贵二字。
却无论如何都改不了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去，把我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小心不要损坏，不然我扒了你们的皮！”
两名丫头低着头，匆匆忙忙进了她的屋子，仔细打点物品。
柳嬷嬷不高兴地看着她，满脸鄙夷。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一心想爬主子的床，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
绿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抬高了下巴。
“我知道嬷嬷酸，看着我从丫头变成了半个主子，难免心里不痛快。不过谁让我念旧情，”
她的视线穿过窗户落在姜宛身上，抬高嗓门。
“听说姜娘子要被赶出侯府去了，不如我去找二老爷求个情，让你留下来伺候我，如何？”
还不等姜宛回答，柳嬷嬷已经气炸了肺，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屁！你也配！你身为清霜院的丫头却去爬了二房的床，背叛主子爷，也不知狂个什么劲，将来有你好果子吃！”
绿枝恶狠狠一笑：“放心，在我吃好果子之前，定要先出了心中的恶气！”
她斜眼横着姜宛，眼中是刻骨的恨意。
要不是这个贱人，她怎么可能被逼无奈去伺候顾璋那个老头？
主子爷那么年轻，那么俊美，是她的梦中情郎，她做的无数场春梦中都是主子爷的身影。
明明再差一步，她就可以成为主子爷的女人，可是现在都毁了。
呵呵，等姜宛这个贱人出了侯府，她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丫头们收拾好细软，出来禀报。
“绿枝姑娘，您还有何吩咐？”
“没了，走吧。”
绿枝扭着细腰，风情万种的踏出了清霜院，抬头望着上面的匾额，恋恋不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总有一天，她还要回到这，等着瞧吧！
“呸，不要脸！”
柳嬷嬷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愤恨又无奈，转而又担忧的叹气。
“姜娘子，听绿枝那个小蹄子的口气，她不会放过你，你以后出了侯府，可千万事事小心。”
姜宛苦涩地笑了笑。
她身如浮萍，命如草芥，失去侯府的庇护，就算再小心又能如何？
别人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叫她死的连渣渣都不剩。
她走到柳嬷嬷面前，噗通！跪倒在地。
“这孩子，有什么话你说就行，干嘛行这么大的礼？”
柳嬷嬷手忙脚乱想要扶她起来，姜宛却含着泪磕了个头。
“嬷嬷，我能不能求你件事？等我出了侯府，你偶尔抽空在主子爷面前念一句我的名字？”
只要顾青寒顾念一点点旧情，她在侯府外的日子就可以好过许多。
“好，我答应你。”
柳嬷嬷眼眶湿润：“咱们主子爷面冷心热，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话虽这么说，她心中其实并没有底。
主子爷心肠冷硬的很，最不爱管闲事，也不知愿不愿意为了姜娘子而施以援手……
顾青寒回到清霜院，已是亥时。
白日里奔波忙碌了一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滕王派到京城的暗探一网打尽，秘密收押在监，等待明日审问。
洗漱完毕，还需要查些资料。
他一边寻找书籍，一边活动着筋骨。
太累了，要是有人能给他按摩按摩就好了。
姜宛进入到主屋时，看到的就是顾青寒站在书架边，翻找东西的情形。
屏风后的浴桶刚被撤走，空气水雾氤氲。
顾青寒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包裹在单薄布料下的身材修长挺拔，肌肉紧实。
每一个举动都蕴含着优雅的力量，让人联想到懒洋洋躺在那里晒太阳的豹子，随时随地都在蓄势待发。
看到姜宛，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继续翻书。
终于找到想要的那一本，用指骨分明的手抽出来，坐到桌前。
一边翻开书查找着什么，一边头也不抬的问：“你有何事？”
姜宛盈盈下拜，“奴婢即将离开侯府，特来向主子爷辞行。”
“辞行？”顾青寒抬起凉薄的眉眼：“你身体大好了？”
姜宛瞬间红了眼尾，捏着衣角，抿了抿粉嫩嫩的小嘴。
抬眸时，里面已经晕染了薄薄水雾，明明委屈的想哭，却偏偏强迫自己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哀婉的笑容。
“主子爷，是不是奴婢身体好不了，你就不让奴婢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