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梗在了那里。
沈婉菲扯了扯唇角:“昭昭,其实直到拜堂之前我都有想过,他会不会醒来,就像戏言里那样,从天而降,带我远走高飞,但是并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没有醒来,我甚至也不确定他如果真的醒来了,得知我要成亲了,他会不会愿意为了我抢亲。”
沈婉菲又摇摇头:“这都只是我的空想罢了,其实我也知道他醒不过来了,昭昭,早就做好选择了,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不会逃婚的。”
沈昭昭眼睛泛红,抱住了她:“那你要好好的。”
“我当然会好好的。”沈婉菲也抱住了她,轻声道:“沈家如今势大,有沈家给我做后盾,我哪里能受委屈?更何况陈安侯府本来也是爹娘祖母给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好人家。”
这话不知是在安慰沈昭昭,还是在安慰她自己的茫然无措。
“对!一定会好好的!”沈昭昭硬气的道:“别怕,不论什么时候,娘家都给你撑腰!而且,你是值得人喜欢的,但凡不是瞎了眼睛的男人,他总会喜欢你的,谁说非得嫁那个人了?咱们嫁谁都能过得好!”
秦如雪快要临盆了,不方便走动,所以婉菲的婚宴也没有来,只叫人送了一壶烧酒来。
沈昭昭和沈婉菲看到这一壶酒,相视一笑,她们好像每次嫁人的时候都会凑到一起喝酒。
“来!干了!”
沈昭昭也不管沈楚川会不会不高兴了,倒了酒就和沈婉菲碰杯。
天色渐暗的时候,外面宾已经开始散场,娘家人也该走了。
沈永辛喝的晕乎乎的,跟来的小厮搀着他离席回府去了。
沈楚川只象征性的喝了一杯酒,他能亲自来就已经是给陈安侯府面子了,到了他这个地位,实在没有亲自应酬喝酒的必要,而对这种热闹,他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要不是为了陪沈昭昭,他根本不会抽空来。
他只在席间露了面,便被陈侯爷亲自请到了雅阁里,另置席面,谁不知道慕容大人喜静?
“爷。”明德匆匆走了进来。
沈楚川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夫人呢?”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沈楚川让明德去请沈昭昭回府了。
明德小心翼翼的道:“夫人她······喝多了。”
沈楚川眉心一跳:“她又带酒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明德讪讪的道:“夫人大概是高兴,就在喜房和婉菲姑娘多喝了几杯,这会儿······正闹着不愿意走。”
沈楚川揉了揉额角,这丫头酒量差不说,喝多了还喜欢撒酒疯,他已经严令禁止她喝酒了,她还敢顶风作案,而且又是在人家的喜房里!
沈楚川立即赶到了喜房,外面丫鬟婆子都围着,珍珠正在里面劝沈昭昭赶紧走,可拉都拉不动。
沈昭昭喝多了酒不是撒酒疯,是黏人,而且不分对象,所以这会儿死抱着沈婉菲不撒手,嘟囔着:“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沈婉菲喝多了倒是不撒酒疯,只是晕乎乎的,任由沈昭昭八爪鱼一样的抱着她。
珍珠等丫鬟婆子们一看沈楚川已经在门口森森然的站着了,也顾不得沈昭昭反抗,使劲儿将她从沈婉菲身上扒了了下来,然后搀扶着走出来。
沈楚川冰刀子似的眼神扫了沈婉菲一眼,沈婉菲吓的一个哆嗦,连忙道:“奴婢在外面守着,不知道酒是什么时候拿进去的。”
沈楚川直接将沈昭昭横抱起来,大步离开。
珍珠和青羽立即跟上。
陈念听说了这事儿便立马赶来了,回喜房的时候,沈楚川和沈昭昭已经离开了。
喜房里只剩下喝多了昏睡不醒的沈婉菲,大红的喜袍还穿在身上,凤冠已经被拆掉了,就这么横在喜床上,双颊酡红,唇瓣也被酒浸染的娇艳欲滴,比之上次在望月山见的时候,更多了几分妩媚。
陈念看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轻咳两声:“先伺候夫人洗漱吧。”
“是!”丫鬟婆子们鱼贯而入,搀扶着沈婉菲往净房里去。
陈念其实也喝多了,只是因为听说了因为慕容夫人和沈婉菲在喜房喝多了酒,慕容璟恼怒的事,吓的酒醒了,立马赶过来。
好在一切都相安无事,这会儿缓过神来,脚步也有些虚浮,扶着软榻坐下,听着净房里不时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有些心猿意马。
沈婉菲洗完之后是被一个老嬷嬷抱出来的,脸上那厚重的脂粉被洗干净了,脱去了繁缛的嫁衣,换上了干净清爽的白色寝衣,就这么小小一个,缩在了被子里。
陈念也草草洗了个澡,下人们也都识趣的退下了,屋内灯火通明,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
这就是他的妻子。
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不是他去望月山上那一次,他们或许都要等到掀盖头的这一天才能看到对方长什么样子。
可即便是望月山的那一次,他对她的印象也仅仅只是有点胆小又心思单纯的女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情。
但也正是因为看到了她的单纯善良,所以他才没有抗拒这门婚事,他们这种世家子弟,对婚姻的选择权并不多,娶妻娶贤,别的不用太苛求。
他还以为她是个极守规矩的姑娘,没想到新婚当天就能和别人在喜房里喝的七荤八素的。
按着规矩他们还得喝交杯酒,还得结发,还得圆房,这才算是真正的礼成,就因为这,他在外面应酬喝酒都还始终留着几分清醒,没曾想她倒是把自己给喝晕了。
不过想来也是,她那个堂姐之前就是京都城赫赫有名的小魔王,她和她堂姐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是个守规矩的?看来也只是表面上规矩而已。
陈念忍不住笑了笑,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伸手弹了弹她的脑袋:“好歹也装几天吧,才进门就露原形。”
沈婉菲睡的昏昏然,没有任何的反应,陈念轻叹一声,只能睡下了。
可等到半夜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一只软嫩的小手摸到了他衣襟里,温
软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间:“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