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呢?”老太太抱着沈昭昭问。
沈昭昭瘪瘪嘴:“祖母现在只看得到笙笙,都不疼我了。”
满屋子哄然大笑,老太太捏了捏她的脸:“你这小皮猴,当了娘的人了还这样小性子,怎的还跟自己闺女吃醋了?”
沈昭昭咯咯笑着:“是啦是啦,祖母疼笙笙也是疼我,那我不吃醋啦!”
“你啊你啊!”老太太又是疼又是爱的,对她没法子。
沈昭昭让奶娘将笙笙抱了过来,老太太和王氏轮流抱在怀里逗
弄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消停。
这毕竟是沈家的第一个孙辈,虽说是外孙,但老太太最疼沈昭昭,自然也是当内孙疼的,也难怪沈永辛说笙笙这丫头命好,生下来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也是有道理的。
“咦,婉菲呢?”沈昭昭转头看了看,这屋里热闹的很,沈永辛成亲,沈家庆阳老家亲近的族人也大都来了,这会儿都在陪着老太太说话。
她却没看到沈婉菲的身影。
王氏笑着道:“你四叔四婶来了,正在她院子里跟她说话呢。”
沈昭昭笑嘻嘻的问:“什么话还得偷偷说,不能在这儿让我们也听听?”
庆阳老家这次来了不少人,沈婉菲的父母也就是沈昭昭的四叔四婶也来了。
王氏轻轻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这可不好在外面说,他们这次来是要说婉菲的婚事了。”
沈昭昭怔了怔:“什么?”
“婉菲之前几次议亲都不成,现在一拖再拖的,都拖到十八了,也不怪你四叔四婶着急,女大当嫁。”王氏道。
沈昭昭心中一梗,一时说不上话来。
外人只以为沈婉菲至今未嫁是因为之前接二连三议亲失败,但她却明白,婉菲只是在等闫望醒来而已。
然而闫望已经昏迷了快一年了,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那我去看看她。”
老太太嗔道:“你去做什么?人家跟爹娘说话呢!”
沈昭昭却不管,笑嘻嘻的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撒了会儿娇,转身哒哒哒的跑了。
老太太无可奈何:“这孩子,当了娘的人了还一点儿不稳重。”
她对着沈楚川道:“你也别太惯着她,如今好歹也是做当家主母的人了,还这般肆意妄为,就怕误事。”
名门望族的贵妇人,少女时代也不乏有贪玩好动的,但只要嫁了人,成了当家主母,那都得稳重起来,毕竟当家夫人得打理家族后院之事,人情往来,可不该孩子气了。
沈老太太虽说疼沈昭昭,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但沈楚川倒是不怎么在意的笑了笑:“昭昭很懂事。”
虽说她经常有把他气的心梗的时候,但自家的媳妇儿哪里允许别人说不好?
而且他本来也没有指望沈昭昭多懂事,毕竟是自己宠大的。
这话一出,一屋子人都跟着默了默,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沈楚川,心道:你觉得懂事就行。
沈群山有些心虚的轻咳两声,拉着沈楚川去前院:“走,咱们去前院,正好给你看看我新得的一副古画,你帮我品评品评。”
沈楚川跟着沈群山走出去了,沈老太太叹了一声:“昭昭成婚都三年了,到现在还没什么长进,我看就是楚川把她惯坏了。”
王氏笑着道:“那也是楚川乐意惯着,昭昭有人疼,母亲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氏语气里都是满满的欣慰,哪个女子不希望嫁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男人?就算是她,当初嫁给沈群山也是抱了一些期待的,可她这一生也没能得到丈夫的疼爱,好在婆婆和顺,子女也贴心,还算圆满,但难免也是有些遗憾的。
昭昭能嫁的这样好,她当然欣慰。
沈老太太却摆摆手:“这男人的宠爱是最缥缈的东西,还是得女子自己立得住,现在楚川是喜欢她,万一过个十年八年的,他没感情了呢?她终究得自己立起来,可偏偏昭昭这孩子心性,我是担心往后,唉,我也不知还能有几年的活头了。”
说到底,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宝贝孙女。
王氏连忙道:“母亲别担心,昭昭虽说孩子气,但她可不是没主意的人,您忘了,当初她一声不吭跑到南燕,那么难的时候她都是自己熬过来的。”
沈老太太轻瞪她一眼:“你还跟我提那事儿,她简直胡闹!”
不过话虽这么说,老太太心里还是熨帖了点儿,就算是胡闹,但心里有主意可比傻乎乎的强,不然最容易吃亏。
王氏笑着道:“她这么胡闹,还不是母亲惯的。”
老太太叹了一声:“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子嗣,昭昭和楚川成婚三年,好容易有孕,我私心里是希望生个儿子的,笙笙玉雪可爱,我也不是不疼,只是没有子嗣,就会被旁人诟病,那到时候楚川收用妾室通房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王氏笑容一滞,脸色也有些不好了,沈群山当初就是宠妾灭妻,害的她在孙氏手里吃了不少苦头,这样的苦头若是让昭昭也吃一次,她哪里忍心?
这样想来,也的确有些问题的。
“偏那丫头啊,没心没肺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忧,什么心都让咱们给她操。”沈老太太笑着摇头。
“可不是?只能咱们多操心了。”
——
沈昭昭可不知道自己又被祖母母亲念叨了一通,她现在满心记挂着沈婉菲的事儿,直奔着后院跑。
她到了沈婉菲的小院儿里,才进去便听到了屋内传来了说话声。
“你胡闹什么?哪有女儿家十八岁了还不谈婚论嫁的道理?你是想让你爹娘脸面丢尽是不是?”
沈婉菲声音哽咽:“我就是不想嫁人,之前不也议亲过,都没成,何必非要强求?”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沈四老爷厉声道:“你分明就是惦记着那个护卫是不是?”
“我······”
沈四夫人拉着沈婉菲语重心长的道:“婉菲,爹娘也并非是不近人情的人,若是他人好好的,你执意要嫁,娘便是豁出去也得帮你如愿,可现在他这昏迷不醒,都一年了!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的过来,你真要这样耗一辈子?你便是乐意,你可曾想过爹娘心疼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