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水已经备好了。”丫鬟隔着床幔低低的唤了一声,然后立马退了出去,避免撞上什么尴尬的场景。
她们也都知道慕容画现在肯定不愿见人的。
慕容淮也不等她回答要不要,便将她抱起来,直接进了净室,好好洗了一遍。
等洗干净再抱回来,床褥已经换上了新的。
慕容淮将她放回了床上,她始终一言不发,只是转过身去给了他一个疏离的背影。
慕容淮坐在床边,伸手捋了捋她颊边的碎发,小声道:“我今天不是故意的,有人给我下了药,那药的药性太猛。”
慕容画依然沉默着,不置一词。
她陷入这样死寂的沉默让他觉得心慌:“我知道我违背诺言了,可我也不想的,你若是不开心,打我骂我便是。”
“你知道的,在我心中始终只有你一个妻子,我们在溪水村成过亲,我们,我们原本就是夫妻。”
慕容淮语气里多了几分理直气壮,像是想要说服自己。
他们本来就该是夫妻的!
“若没有上次的意外,我本来也是打算带你回桐湖郡,便重新补办一场正式的婚礼。”
可偏偏,就在他们回桐湖郡的前一天,她想起了全部的记忆,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
想到这里,慕容淮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为何她总是独独对他这般心狠呢?
慕容画依然没有说一句话,慕容淮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强行转了过来,却发现她清瘦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欢好过后的余温已经退散,她脸上的潮
红也消散了干净,白的渗人的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泪水,清凌凌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他,像是哀伤又像是绝望。
就这么一眼,慕容淮的心都像是被戳了一下,他本来准备了好好的说辞,突然什么也说不出口了,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脸上的泪:“你,你别哭,画儿,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人下药了,你知道的,我若是清醒着,我绝不会不顾你的意愿强行要你的!”
慕容画看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看穿,慕容淮心中一阵莫名的心虚,或许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这话是有那么几分水分的。
在得知自己被下药的之后,震怒之后,他甚至有那么一丝的窃喜,或许他终于有了机会能跟她进一步了。
但这是他藏在心底里,不能宣之于口,也不能让她知晓的秘密,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窃喜,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他一定要在他面前做一个完完全全的无辜的人,他不能让她厌恶他。
“你拿我当什么?是你被下了药,你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慕容画声音都在颤抖,泪珠子断了线一般顺着眼角滚下来,她闭上眼,将半张脸埋进枕里。
前面那半年和他夫妻恩爱交颈缠
绵的画面,她甚至都不敢多想一次,她只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那是因为她失忆了,她什么都不记得,她被蒙骗了,所以才会这样。
而从前那些所谓的恩爱画面,一旦出现一次,就能让她的心跟着刺一下。
现在却让她在如此清醒的状态下,和他鱼水交融,慕容画觉得自己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了,那些藏在心底里让人抗拒又痛恨的东西,像是要翻涌而出。
她第一次觉得这么憎恨他,憎恨他的纠缠不休,憎恨他一次次的得寸进尺,最终彻底摧毁了她内心最后的一点希翼的光芒,让她再也无法面对他。
慕容淮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对不起,对不起,可我没有办法,画儿,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我失了理智了没错,我当时只能想到来找你。”
慕容画紧紧咬着唇:“我恨你。”
他吻上了她的唇瓣,细细的亲吻着:“你恨我吧,总好过你忘记我。”
“画儿,再等一等,等我处理好了族中的事,一切稳定下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再重新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你以后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慕容画浑身一僵,抗拒的别过头:“我不会嫁给你的。”
慕容淮却笑了笑:“你不嫁我还想嫁谁呢?元轻言?阿姐,你应该不想看他死吧?”
慕容画又惊又怒的看着他,他分明是笑着,但说的话却字字句句都在威胁。
他吻了吻她脸上的泪痕:“别胡思乱想了,阿姐,你知道你哪儿也去不了的,你呆在我身边就好,我们很快就会成亲了,还会有孩子,就和大哥昭昭一样,你不是很喜欢笙笙吗?我们也生个女儿,生一个比笙笙更乖的女儿好不好?”
慕容画浑身发冷,她知道慕容淮说的这些都不是再跟她开玩笑,他当真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娶她,她不敢想象到时候桐湖郡会掀起什么样的轩然大
波,她甚至不想去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
她一想到往后余生都要注定了和他缠
绵,她便觉得无所适从,抵触和抗拒。
可他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他就这么温声细语的,给她决定了他们的往后。
次日清晨,慕容淮早早的起床出门了。
昨天宴席上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是时候去收拾收拾那帮无法无天的老东西了。
慕容画睡眠很浅,她昨天几乎没睡着,慕容淮起来的时候她就醒了,一直没睁眼罢了。
等慕容淮出去了,她再也躺不住,掀开被子下床。
外头的丫鬟听到了动静,立马端着洗漱用具推门进来了。
“夫人。”这是慕容淮让改口的。
之前喊姑娘纯粹只是因为慕容画听不得夫人这称呼,现在他觉得有必要让她提前适应适应,本来他们也是正经夫妻。
慕容画面色微冷,但丫鬟们并没有因此而改变称呼,只是恭敬的道:“奴婢伺候夫人更衣吧。”
慕容画扶着床站起来,腿肚子还有些发抖,昨天慕容淮发了疯的磋磨她,她哭着求饶也没用,他后来说是因为药性的缘故,她也不知道那半夜的折腾是不是真的全是因为药性,她也没有这个心情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