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川点头:“让他在前厅等我。”
“是。”
沈楚川抱着沈昭昭顺了顺她的长发:“你先用饭,不必等我,嗯?”
沈昭昭却窝在他怀里撒娇:“不要,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她现在大腹便便的跟个大团子似的,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儿呢。
沈楚川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小脸:“我要谈完事情才行,还不知要多久呢,你等我做什么?听话。”
沈昭昭眨巴眨巴眼睛:“元轻言找你能有什么事儿?大理寺有事不也得大理寺的主事大人王大人亲自前来?他不会是找个由头进府里来的吧?我听说,前阵子慕容姐姐在林国公府就遇到了他,还刺激的慕容姐姐晕过去了,他会不会到现在还没死心?”
沈楚川淡声道:“应该不至于。”
元轻言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他在大理寺才破获了一桩大案子,现在正受重用,大理寺少卿王大人早年也是元老爷子的门生,对元轻言自然也多有提拔关照,有事让他来我跟前露面禀报也是有的。”
沈昭昭想想觉得也是,便没再多问,只嘟囔着:“那你早点回来。”
她如今月份大了,比从前更黏人了,他知道她其实心底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临产期就快到了,她这心里不踏实,总想着让他陪在身边。
他现在也是尽可能的在家里陪着她,铁骑军那边他全数交给了慕容淮去管,朝中的事也安排给自己的心腹们把关,有重要的事情便来府中求见他,就连折子都直接送到府中来批了。
沈楚川到前厅的时候,元轻言已经在等着了。
“慕容大人。”元轻言站起身来行礼。
“何事?”
元轻言将两份卷宗送了上来:“这是大理寺近日才审过的河堤案子,还请慕容大人过目。”
沈楚川打开看了一眼,点头:“处理的不错,这案子没什么问题,让人送来给我批复一下就行了,你还亲自来一趟。”
他还以为是这案子有什么差池。
虽然话说的像是劳烦元轻言跑一趟,但显然意思并非如此。
既然审的这么顺利没有任何问题,他就不该来浪费他的时间。
元轻言拱手道:“下官今日下了朝也无事,便亲自来一趟了,怕慕容大人另有什么吩咐。”
“我没什么吩咐。”沈楚川将卷宗扔给了他,大步往外走:“直接送到御前朱批吧。”
“是。”
沈楚川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前厅,然后往主院去,沈昭昭还等着他一起吃饭呢,他哪有空跟他在这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明德匆匆追上沈楚川的脚步,压低了声音道:“元大人出府的时候特意绕了一条远路,看样子像是想要从河山轩路过。”
河山轩是如今慕容淮和慕容画住的院子。
沈楚川眸光冷淡,也没什么波澜,从元轻言拿出这么个无足轻重的案子给他,他就猜到元轻言今日的目的,来见他是假,顺道进慕容府见慕容画才是真。
自从上次林国公府出事之后,慕容画就没有再出过府了,元轻言想要见她,只能到慕容府来寻。
他原本以为元轻言不至于这么蠢,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执迷不悟。
可他还是高估了他了,看来元轻言当真是要在慕容画这件事上不死不休了。
“这事儿,若是三爷知道了,怕是又有麻烦,爷要不要管管?”明德试探着问。
沈楚川神色冷冽的扫了他一眼:“你看我是这么闲的人?”
他现在连铁骑军都扔给慕容淮了,朝中政务都交代给下头的心腹官员们把控,他难不成会有这闲工夫来管慕容淮和慕容画的这起子让人头疼的情情爱爱?
这感情之事外人是最插不得手的,沈昭昭之前不也想管?她找慕容淮说了那么多的道理,最后有什么用?感情本就是最不讲道理的东西,他也没这个闲工夫为他们操心。
现在他唯一在乎的就是沈昭昭,没有任何事比沈昭昭的生产更重要。
明德讪讪的闭了嘴,没再提这件事了。
沈楚川走到主院的门口,倒是脚步一顿,对明德叮嘱道:“元轻言的事别跟夫人提。”
她现在自己怀着身孕,就要临产了,他不想她因为别人的事情成天的操心伤神。
“是。”
——
元轻言出府的时候特意绕了远路,往河山轩走了一趟,只盼着能不能有机会遇到慕容画。
而皇天不负有心人,竟真让他撞上了,他看到了在假山的凉亭上闲坐的慕容画。
他立即站在假山下冲着她拱手行礼:“慕容三夫人。”
这一声三夫人,喊的格外艰难。
但他却不得不喊,经过上次的事情,他不会再那么莽撞了,一个称呼而已,改变不了什么,唯一能改变一切的,恐怕也只有帮她恢复记忆。
慕容画看到元轻言,倒是有些诧异:“元大人?你怎会在这里?”
元轻言顺着台阶走上凉亭,守着慕容画的两个小丫鬟十分警惕的拦住了他。
元轻言心里发冷,心知这定是慕容淮安排的人。
慕容画却道:“请元大人进来吧。”
元轻言眼睛一亮,果然上次他对她说的话还是有些用处的。
小丫鬟们面面相觑,只好让元轻言进来了。
元轻言上次的话的确让慕容画感到惊愕,虽然慕容淮后来都解释了原委,她也相信了,但不知怎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个疙瘩。
像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但慕容淮实在的缠人的紧,自从他说出想要孩子的话之后,便日日拉着她折腾,她回回累的精疲力尽,只想着怎么躲他,倒是把那些事情给抛之脑后了,今日看到元轻言,她便忍不住叫住了他,想再问一问。
“你们去沏壶茶来。”慕容画对小丫鬟们道。
显然是要支开她们。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也不敢忤逆,只好退下。
元轻言走进凉亭,看着慕容画却怔怔的有些不敢靠近:“你可好些了?”
慕容画轻轻点头:“好些了。”
“上次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的伤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