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孩子不孩子的都不重要,你若喜欢团哥儿,多去看看他就是,你现在看着他喜欢,真养了说不定还觉得他烦。”沈楚川揉了揉她的脑袋。
沈昭昭倒是觉得这话说的也有点道理,便没有再说了。
可等回到府里,沈昭昭又忍不住去叫来了陈大夫。
前几天巫医也走了,给沈昭昭治好了伤之后,隔日他就留下了一封信然后跑的没影子了,本来巫医也不是能闲得住的人。
现在沈昭昭有事也只好去找陈大夫了。
“夫人。”陈大夫匆匆赶来,恭敬的给她行礼。
现在慕容府上下,看待沈昭昭那都不是看主子,那是看救命恩人!
天知道她离开的这一年里,这慕容府上下过的什么炼狱一样的日子,里里外外别说什么暗卫什么奴才的,都是一样的水深火热,整日里压抑在那森森寒意之下,吓都要被吓死。
现如今沈昭昭回府,自家主子总算雨过天晴,脸上天天带笑不说,对下人也和颜悦色了许多,满天下的人都在痛骂这个女人不要脸,却只有慕容府的人感恩戴德,感动的快要哭出来,更是在心中暗暗起誓,一定要好好恭敬这位小祖宗,以免她再做出什么离家出走的事儿来。
沈昭昭一手撑着脸,眉头轻蹙:“陈大夫,你帮我看看,我身子好不好,是不是不大好有孩子呀?”
陈大夫眉心一跳,脸都白了几寸,关于沈昭昭的身子,陈大夫自然再了解不过,但爷交代过,这事儿谁也不许跟她提。
陈大夫摸着胡子犹豫着道:“夫人怎会突然关心这个?”
沈昭昭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我嫁给夫君都快一年半了,到现在也没有怀上孩子。“
“夫人身子没问题,这孩子讲究缘法,慢慢来就是。”陈大夫笑着道。
沈昭昭眯了眯眼,觉得陈大夫这笑容像是有点勉强。
“陈大夫,我待会儿去外头找个大夫再问问,如果跟你说的不一样,到时候你可得卷铺盖走人了,毕竟慕容府可不养闲人。”沈昭昭面带微笑,说的话却是压迫性十足。
陈大夫吓的一个哆嗦,他哪儿敢惹这小祖宗。
但爷又特意交代了他,不许跟夫人说实话,现在可怎么好?
“珍珠,去外头请大夫。”沈昭昭冷声道。
珍珠立马转身就要走。
陈大夫眼看着自己饭碗都要飞了,哪儿还敢犹豫,连忙拦住了珍珠。
“别别别,我说,我说,其实夫人的身子,是有些亏损的厉害。”陈大夫无奈的道。
沈昭昭一怔,面色微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爷的意思是,此事先不让夫人知道,夫人也好安心养身,毕竟这身子的亏损,也急不来,夫人本就有宫寒之症,之前又在江流之中泡过一天一夜,所以才难以受孕。”
沈昭昭眸光渐渐黯然了下来,难怪,难怪成婚这么久了,他们从未避孕,却至今没能怀上一个孩子。
“夫人也别太担心,这宫寒之症女子都有,只要细心调理,总会好的。”陈大夫宽慰道。
但实际上,沈昭昭的宫寒之症,比寻常女子要严重的多,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她身子弱,又在江里泡那么久受过寒气,这件事沈楚川也是心疼了好久。
可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没能保护好她。
沈昭昭心里有些闷闷的,虽然陈大夫说的轻巧,但若真的这么轻巧,他一定不会刻意去瞒着她的,只怕她身体真的不大好,难以受孕了。
如今瞧着团团生的玉雪可爱的,她也总想着往后她和小叔的孩子得是个什么样子,心里难免有些期待,如今突然得知怀不上孩子,她怎么不难过?
陈大夫瞧着沈昭昭这难受的样子,也是不忍心,便道:“倘若夫人真的很想要孩子,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老夫自然会竭尽全力为夫人调养的,只不过,可能要受些苦头。”
沈昭昭眼睛立马亮了:“什么法子?”
“以药膳,还有药浴为主,另外还有汤药,也是不能断的,真的要细致的调养起来,很是麻烦。”
也就是说,沈昭昭估计每天都得泡在药罐子里了。
陈大夫顿了顿,又接着道:“那药浴,可能有些痛苦,因为主要是刺激经脉,舒缓宫寒的,夫人得忍些疼痛。”
珍珠一听这话便拧眉:“姑娘最受不得疼了,还是算了吧。”
沈昭昭却坚决的摇头:“我要试试!”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娇气包了,怎能因为一点痛苦就这么算了?
她想要生个孩子,和沈楚川的孩子,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得做。
陈大夫答应了下来,这就立马去准备了。
沈昭昭答应的气势汹汹,可当那一桶刺鼻的药浴准备好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挪不动脚。
闻着这味道她就有点想吐了。
但沈昭昭狠狠心,还是让珍珠给她脱了衣裙,抬脚走进了浴桶里。
才坐进去,便感觉到周身倾覆而来的刺痛,这药浴的药水有些刺激,密密麻麻的钻入她的毛孔里,沈昭昭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要,要泡多久?”沈昭昭脸色发白。
“得半个时辰。”珍珠在一旁看的心疼,却也不好阻止,只能拿了帕子给沈昭昭脸上擦汗。
这半个时辰,沈昭昭几乎是熬命一样的熬过来的,和当初在灵岩山上试药的痛苦差不多了,她心里发苦,想来是她前面十多年过的太如意舒心了,所以后面才总要遭这些罪。
但沈昭昭意志力坚强,硬生生给撑下去了。
等到泡完了药浴,擦干了身体,便已经浑身无力,倒在了床上,而此时,珍珠又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隔着门都能闻到那股子刺鼻的苦涩。
“姑娘,喝药了。”
沈昭昭脸色发白,恍惚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在灵岩山上的日子。
“拿来吧。”沈昭昭伸手接过了药碗,正打算捏着鼻子直接给灌下去。
却听“嘭”的一声,房门突然被踹开,沈楚川脸色阴沉的冲了进来,一把将她手上的药碗给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