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仵作了,自然动作也快,给他们一具尸体,他们就能撬动整个案子。
一个老仵作冲着沈昭昭拱手道:“沈姑娘,经过老身的验尸结果来看,这张尧应该是死于毒发!”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群众都惊呆了:“毒发?不是被慕容淮给打死的吗?”
沈昭昭立即问:“那慕容淮伤他的伤口怎么说?”
“他胸口有一处很深的青紫,而且肋骨也断了两根,据我观察,这是被脚踹的,肯定是慕容少爷踹的,这一处伤,的确很重,但是并不致命,只会让他倒地不起。”
沈昭昭又问:“他身上是什么毒?”
“是一种剧毒,血滴子,这种毒药是药丸,一般是死士才会用到的,死者事先含在口中,要赴死的时候,便咬破口中的血滴子,会立刻当场死亡。”
众人又是一片惊呼。
“这么说,还真不是慕容淮杀的?!”
“废话!当时慕容淮当街和这张尧打起来的时候,这么多人看着呢,可没人看到慕容淮往张尧的嘴里塞毒药。”
“阴谋啊!阴谋!难怪那个陈家少爷这么怕沈昭昭当场验尸,原来是心虚啊。”
“可不是?陈家和慕容家现在闹的可僵了,谁不知道那陈昊林和慕容淮不合?这手段,可太阴险了。”
眼看着这话锋全部掉转了方向,陈昊林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沈昭昭你休想在这里胡说八道!仵作验尸断案,那也必须由刑部亲自验过才算准!你现在自己找的仵作来唱戏,你以为能骗的过我吗?”
沈昭昭立马问另外两个仵作:“你们方才也验过了,觉得如何?”
那两位仵作也道:“我们和王师傅的结果一致。”
沈昭昭勾唇:“既然如此,可有提取证据?”
那仵作将手帕展开:“这是我从死者的牙缝找到的药丸残渣。”
人群立马又吵嚷了起来:“这可是证据确凿啊!”
沈昭昭满意点头:“好了!尸体,可以还给刑部了。”
沈昭昭这话一出,暗卫们立马收手,自觉地退到了两边。
海棠带着人将尸体直接运到了陈昊林的面前。
陈昊林气的浑身哆嗦,她都验完了,证据都留下了,他还要这尸体做什么?留着过年吗?!
沈昭昭笑颜如花:“陈少爷别见怪,昭昭只是一时兴起,想要看看这验尸的过程,现在我验完了,大家也都看完了,证据,我也留下了,现在,就看刑部怎么断案了。”
现在刑部即便断案,又怎敢说是慕容淮杀的人?
刑部尚书是想死着急吗?
陈昊林气的磨牙,大吼一声:“给我把那个死丫头拿下!她胆敢扰乱刑部断案,我要给她治罪!”
他非得掐死这死丫头才行!
可话音方落,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沈楚川策马而来,厉喝一声:“我看谁敢!”
楼上的看戏群众又沸腾了:“这就是慕容大人吧!?沈昭昭的未婚夫!啧啧,我早听说这位慕容大人惊才绝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你才知道?他当初殿试的那一篇文章至今还是还在书院的学子手里广为流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原本是状元之才,可就是因为陛下看他生的绝色,才把他按成了探花。”
沈楚川策马走到沈昭昭的跟前,一勒缰绳,翻身下马。
沈昭昭笑眯眯的道:“小叔。”
沈楚川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吧?”
“没事!”
沈楚川冷冷的扫向陈昊林:“陈少爷是打算,抓我的未婚妻?”
陈昊林脸色难看了几分:“是她任性妄为!扰乱刑部办案!”
“我的女人,任性一点又如何?”沈楚川轻嗤一声。
陈昊林脸都憋红了,梗的他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沈楚川嚣张,但没想到,这么嚣张!
“陛下已经听闻了此事,下旨要求刑部立即断案,你有这闲工夫跟我的未婚妻较劲,还不如赶紧回去破案。”沈楚川冷声道。
陈昊林死死的瞪着沈昭昭,沈昭昭冲着他微微一笑,仿佛毫不在意。
沈楚川来了,他必然是动不了沈昭昭了,陈昊林恼火的要命,却也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带着尸体走人。
街道两边的人群喧闹的厉害,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要看这位慕容大人惊才绝艳的姿容。
沈楚川却直接翻身上马,然后伸手一捞,将沈昭昭拦腰抱上了马,策马而去。
留下围观群众激动的议论纷纷。
沈楚川带着沈昭昭直接回到了沈府。
“你倒是胆子大,去义庄劫尸体,还敢跟陈昊林面对面的硬刚。”
沈昭昭笑嘻嘻的道:“我怕什么?我让海棠去调动了你的暗卫,我心想你培养出来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比陈昊林养的那一帮酒囊饭袋差劲吧,我就跟他刚了!”
沈楚川检查了一下,确认她没受伤,才冷哼一声:“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样自己擅自行动,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哪儿来的胆子,还敢去乱葬岗抢尸体。
“你还在宫里,我哪还有空去找你?我进了刑部大牢,亲自问了慕容淮,确认了人不是他杀的,我才觉得尸体肯定有问题,我立马赶去义庄,果然就撞上他们正在毁尸灭迹!这尸体一旦没了,慕容淮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昭昭道:“不过,也正是他们毁尸灭迹的行为,让我更确定了,这个尸体肯定是有问题的,所以,我才敢跟陈昊林当街对峙,在大街上当众验尸,小叔,我可没有莽撞行事,我都是确定了不会出问题才进行下一步的!”
看着沈昭昭这一本正经的分析,沈楚川唇角的笑容也深了几分,大手将她捞入怀里:“是了,我的昭昭再聪明不过,又怎会莽撞行事?只是······”
“乱葬岗全是尸体,森森白骨和腐烂的尸身,你怎么忍得了去那种地方的?”
沈楚川眉头轻蹙,他的小娇女,从小没沾过脏东西。
沈昭昭却很平静:“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活人的人心可吓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