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香桃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夫人听信了那和尚的话,认为少夫人是邪祟,也不许少夫人靠近少爷,咱们还怎么给他下药?”
之前易景善来过一次,给换了一副滋补的药方,把菟丝子这一味药材给剔除了,但沈梨雨毕竟是伺候在云平秋身旁的枕边人,在其他的饮食里下一点这个药材也是一样的。
只要有菟丝子,便能给云平秋催命。
可现在,她被明令禁止接近云平秋的一切,那她还怎么给他喂药?
沈梨雨沉着脸道:“他如今已经油尽灯枯,即便断了菟丝子,他的毒也催的差不多了,最多也就多拖几天罢了,不碍事。”
她只要在这等着云平秋的死讯就好了。
只要云平秋死了,她便会成为云家的金疙瘩,她腹中的孩子,也将会是云家最看重的孙子。
沈梨雨脸色扭曲的磨着牙:“只要他死了就好了。”
——
接下来这几日,沈昭昭就在家安心的做衣裳待嫁了。
她坐在窗前,细嫩的手指捏着那一根银针,抓着两块布戳来戳去,心情还十分的愉悦。
珍珠和海棠也不敢说什么,默默的当做没看到。
“昭昭,你干嘛呢?成天窝在家里。”沈婉菲跑进来。
沈昭昭专心的戳着自己手里的银针:“我在给小叔做衣裳呢,不是说,新娘子成婚当天都要给新郎送一套衣袍的嘛,我这就做上了,你看怎么样?”
沈昭昭兴冲冲的举起自己的作品给沈婉菲看。
沈婉菲皱巴着脸,一脸深思的拿着那几块布:“这是袍子?”
“这是裤子!你看,这就是我缝的。”沈昭昭期待的看着她:“怎么也?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
沈婉菲拿在手里辨认了半天,才确定了这貌似是一条裤子。
“好看!”沈婉菲重重的点头:“昭昭你手可真巧!”
作为沈昭昭的头号脑残粉,沈婉菲觉得,沈昭昭做的什么都好!
沈昭昭更得意了,摇头晃脑的:“那小叔肯定也喜欢!”
她手上的绣活儿也做的更勤奋了!
压根不撒手,到了晚上还抱在怀里。
珍珠还怕她伤了眼睛,在屋里多点了好几根蜡烛:“姑娘,明儿再做吧,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沈昭昭皱着眉道:“那可不行,慢工出细活,我手艺又不大好,再拖下去,可都来不及了。”
珍珠没法子,也只能由着她了。
外面天色都黑了,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
沈昭昭做绣活儿做的太投入了,根本都没注意。
沈楚川翻窗而入,便看到他的小姑娘坐在油灯下,全神贯注的捏着银针在做绣活儿,还真是难得见她这么乖巧的样子。
她低着头,一抹白
皙的脖颈露出来,让人心神向往。
他的小姑娘,悄悄的就长大了,看着她这般认真的做女工的样子,他似乎都能想到,他们未来几十年朝朝暮暮,执手偕老的画面。
“这么晚了还做这个,也不怕伤了眼睛。”沈楚川的声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
沈昭昭惊喜的抬头:“小叔!”
沈楚川从袖中拿出了一袋她爱吃的马蹄糕:“刚在城东的铺子里买的。”
沈昭昭欢喜的放下了衣裳,美滋滋的捻起马蹄糕吃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刚好饿了?”
“你什么时候不饿?”沈楚川睨着她。
沈昭昭哼哼两声,却也不恼,反而心里甜滋滋的,原本想着他现在迁居出去,他平日里又忙,恐怕很难见上一面了,但沈楚川如今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翻墙进来。
回回都给她带上好吃的。
“这是你给我做的?”沈楚川拿起她刚扔下的那两块布。
沈昭昭头如捣蒜,脸上写满了小骄傲:“对啊!可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任何人帮我,你看你喜不喜欢!”
沈楚川眉头轻蹙,拿着这两块破布正过来看看,反过来看看,才狐疑的道:“这是个袍子?”
沈昭昭小脸一皱:“这是裤子呀!”
沈楚川:“哦······”
沈昭昭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跟婉菲一样,都说是袍子呢?你们眼神可一点儿也不好。”
沈楚川默了默,她说是就是吧。
沈昭昭兴冲冲的道:“好看吗?”
他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是期待的样子,他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打击她的信心:“还行。”
沈昭昭欢喜的不得了:“我就说吧!婉菲也夸我手巧来着!我还是第一次做衣裳呢,没想到这么有天分,小叔你放心,我肯定在咱们成亲之前就把这一套衣裳做出来,送给你!你到时候可得天天穿着呀!”
沈楚川看了一眼那个似乎开了裆的裤子,眼神复杂,但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还是勉为其难的点头:“好。”
沈昭昭更兴奋了:“要不我给你多做两套吧!这个绣活儿我越做越来劲,到时候你还能有个换洗的!”
沈楚川将她手上的那两块破布给扔到了床上:“这个以后再说吧,晚上做这个伤眼睛。”
“嗯!”
“明日便是太子大婚,到时候你随我一起进宫吧。”沈楚川捏了捏她娇嫩的小手,大概是因为捏了一天的绣花针的缘故,她指尖都有些磨红了。
“宜宁郡主的伤就好了吗?”
“都过了大半个月了,应该勉强能下地了吧,你还替她操心?”
“我才懒得管她呢。”
沈楚川挑了挑眉:“我看你管的事多了去了,这几日
你暗中调查沈梨雨的事,也没跟我说一声。”
他还是昨日进宫,和易景善碰上了,易景善说起要他替沈昭昭还人情,他才知道这事儿的。
“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嘛,这点小事还要麻烦你?我自己就处理了,放心吧!”沈昭昭扬了扬下巴,很是骄傲的样子。
沈楚川勾唇:“也是,我们昭昭长大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沈梨雨的事情,我这次很谨慎,没有主动露头,我总觉得,她那个姘头可能不简单。”沈昭昭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