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绿言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可心里却多了几分不甘,师兄从未这样护着一个女人,这个刁钻跋扈的臭丫头凭什么?
——
寿安堂。
“祖母~”沈昭昭扑进了祖母的怀里。
沈老太太这几日心情好了,气色都红润了许多,沈家过了一个大难关,她自然是比谁都高兴的。
“正好你来,我有件事与你说。”老太太笑着道。
“什么事呀?”
“这不是你小叔中了探花吗?陈先生因此也声名大噪,不少名门贵族,也想着将府上的公子送到陈先生的学堂来,不过也不单单如此,也是看着你爹升了官,得了陛下的信赖,想借此机会拉近关系。”
沈昭昭听着这些事,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懵懵的道:“那有了外男,我也不用去上课了吧。”
陈先生的课她听的吃力的很,虽说现在她在沈楚川的摧残下,勉勉强强将三字经和论语给过了,但是正儿八经的四书五经她还没开始,陈先生那种高难度的课堂,每次都听的她昏昏欲睡。
“是不必去了。”
沈昭昭眼睛都亮起来了,还没来得及欢喜呢,便听到老太太接着说:“陈先生的夫人也是位才女,清流世家,我也请了她来,在咱们府中开了专门上女子的课的课堂。”
沈昭昭的一张小脸立马耷拉下来,陈先生的夫人,那一定是个跟陈先生一样无趣还凶巴巴的木头。
更难受的是,现在她上课都见不到小叔了!
“有些个和你爹交好的世家贵女也会来,你也别担心没伴儿。”
“哦。”沈昭昭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了。
“你四妹妹就不必去了,她现在要安心待嫁,常遇春今日还来找你爹爹了,说是让你爹帮忙疏通关系,让他留在京中任职。”沈老太太说起这件事,脸上的笑也淡了几分。
沈昭昭并不意外常遇春的做法,他攀上沈家的亲事,就是为了给自己铺路,如今好容易考上了,他自然要借助沈家的力量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他虽说中了进士,但到底只是末流,按着规矩,他也该被分配到外地去当县令的,至少也得熬个三年五载的,做出成绩来了才能往上提拔,没有留在京中任职的机会的,但你爹到底还是心软,大概也不忍心看你四妹妹跟着去偏远之地受苦吧。”
沈老太太叹了一声,沈群山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最致命的缺点,那便是心软。
“那爹爹打算给常遇春安排什么官职?”
“崇文门副使,品级也不高,就是怕惹人非议。”沈群山向来谨小慎微,很少滥用职权,这次帮常遇春留京,也不敢给他太好的官职。
沈昭昭眨巴眨巴眼,这不就是个杂役官吗?
京官末流,品级也只是八品,若是常遇春去外地赴任,也只能当个八品县令,合着常遇春找她爹求了半天,最后也只给了个八品小官,不过,好歹是留在了京都的,总好过在偏远之地受苦吧?
沈昭昭这么想,常遇春可不这么想,他从沈家出来的时候,脸色就黑的很。
他本以为死抓着沈家,就可以翻身,以为沈群山作为他的未来岳父,得想方设法的提携他,现在竟然给他安排这么个小官!
就连沈楚川那个义子,都能让沈群山带着去陛下面前露了脸,立下了破赈灾案子的大功,轻松从六品升到了五品官,可对他,却这般刻薄吝啬!
“儿啊,咋样了?沈大人是不是给你安排好了官职?”常遇春他娘早就等在外面了,着急的问。
“留京了。”常遇春有些不耐烦。
“哎呀!这可真是大好事儿啊,大好事儿!我儿子在京城当官儿了,我儿子可真有出息啊,马上还要迎娶这大官儿的千金,我得赶紧回村去,跟那些个婆子好生显摆显摆!”张氏哪里懂京官的差别大小?
她只知道,儿子在京中当官,那就是有面子的。
常遇春直接甩开了她的手,自顾自的走在了前面,张氏还是高兴的很,连忙追上去,继续问东问西。
——
次日一早,沈家的府学正式对外开课了。
他们学堂被分为了两个院子,中间隔着一堵墙,一边是女子,一边是男子。
沈昭昭到学堂的时候还早,因为祖母特意交代了,她如今算是东道主,自然不能起的比别人还晚,叫人笑话,她呆呆的坐在空空的教室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呢,便听到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她转头看去,一个身穿刺绣妆花裙的少女走了进来,她身形笔直,眉宇间带着几分刚劲的英气,她瞥了一眼沈昭昭,眼神里带着些许不屑,走到了一旁的书案前坐下。
沈昭昭认得她,她便是那位在赵家春日宴夺魁的秦家姑娘,秦如雪,她爹是骠骑大将军,她一个将门之女,自然也多了些英气,看不上沈昭昭这种跋扈的草包也是正常。
紧接着,便又见两个人说笑着走进来。
“这林华阁的料子可是京都最新的,最近到的雪纱薄如蝉翼,也就到了几匹布,我都还没看到样式呢,姐姐竟就做成衣裙穿上身了,叫我羡慕死了。”
沈昭昭很难相信,这样谄媚的话是从那个尖酸刻薄的刘锦绣嘴里说出来的。
可当沈昭昭看到她身边挽着的人的时候,她立马就明白了。
曹家的千金曹玉华,曹家的官职并没多高,但是却十分受陛下器重,因为宫中正得宠的淑妃娘娘正是曹家的女儿,也是曹玉华的姐姐。
淑妃娘娘在后宫如日中天,曹家在世家贵族之中,自然也就举足轻重了,难怪连一向看不起人的刘锦绣都这么巴结。
但是沈昭昭觉得诧异的是,他们沈家现在有这么风光吗?何至于连这“皇亲国戚”都还把子女送到他们府中来上府学了?
刘锦绣亲热的挽着曹玉华进来,看到沈昭昭便阴阳怪气了起来:“沈昭昭你也在?我差点儿眼花了,这学堂的课你也能听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