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安抚道:“爹爹,兴许皇上就是例行查问罢了,不必担心。”
沈群山吓的腿都在抖:“查问什么?我最近和宁王没有任何来往的,这丢失的五十万两白银,也跟我没关系啊!为什么问我啊?!”
“爹爹,有小叔陪着您一起进宫呢,若是真的有事,小叔也有主意的。”
“进宫吧。”沈楚川道。
沈群山只好哆嗦着扶着自己的官帽,进宫去了。
沈昭昭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老父亲,也不知这一次兵行险招,她爹受不受得住这个刺激。
皇宫。
金銮殿上。
随着太监的一声“传户部尚书沈群山,大理寺主簿沈楚川。”
沈群山和沈楚川前后脚进殿,一共给皇帝请安。
此时宁王已经在殿中,他脸色发白,还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急召入宫,但从眼前的情势来看,并不是好事。
皇帝突然将一个折子摔了下来,摔在了宁王的脸上:“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宁王慌的连忙跪在地上,捡起折子看了起来,是抨击他的折子,而折子中夹着的那一封本应该送到沈群山手上的密信,是他吩咐沈群山为他瞒天过海的密信。
宁王整个人都慌了:“父皇,儿臣,儿臣冤枉!”可这罪证确凿,他只怕是抵赖不了。
这封信,一定是沈群山给的!这个养不熟的东西,他让他倒霉,他也必须不得好死。
“沈群山,你和宁王串通一气,欺上瞒下你可知罪!”皇帝怒道。
沈群山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脑子的抄家灭门,谁知他才跪下,正打算认罪,便听到沈楚川声音慷锵有力的道:
“启禀皇上,臣以为,沈大人与宁王串通谋财是假,沈大人正是为了查清赈灾款项的贪污之事,这才以身涉险,假意与宁王结党营私,给了宁王空子,然后揭发宁王的丑事。”
沈群山震惊的转头看着他,这,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狐疑的道:“当真?”
“这封密信,就是沈大人亲自转交于我,我又交给大理寺少卿张大人,这才能呈到陛下的面前来的。”
皇帝的眼神落到沈群山的身上,沈群山这才哆嗦着道:“是,是的。”
宁王怒道:“你胡说,当初那赈灾款就是沈群山批的,后来出了问题,一定也是他从中作梗!父皇明察,儿臣是被冤枉的!”
沈群山浑身都在哆嗦,他入朝为官几十载,从未见过什么大场面,他总是圆滑处世,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谨小慎微,而沈楚川今日这一招打法,都没提前通知他!
沈楚川迎上他的目光,沉静的道:“宁王,我兄长如今已经掌握了你贪污赈灾款的罪证。”
宁王脸色一变。
却见沈楚川对着皇帝道:“我进入大理寺,便和兄长一起暗地里查赈灾款的案子,我借着兄长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宁王私藏赈灾款的地方,那些赈灾款,根本没有被劫走,反而尽数被宁王藏起来了,他监守自盗。”
“我,我,我怎么可能······”连宁王现在都不知道沈楚川到底是唱的那一出了,今日这事,真真假假,让人眼花缭乱。
“陛下现在即可派人去搜查,宁王名下京都城郊处的一个庄子里,全是宁王偷偷昧下的五十万两白银!”
宁王心跳都差点停止了,
他怎么会知道,他贪的银子全藏在那个庄子里?不过即便是全藏在那,也只有三十万两白银啊,怎么可能有五十万两?
皇帝一声令下,禁军即刻前去搜查。
直到禁军统领匆匆赶回来,立即报备:“陛下,那处庄子里堆满了白银,属下派人大致清点了一下,正好五十万两。”
宁王现在才明白,自己是真的被人下套了。
宁王愤怒的瞪着沈群山,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竟然敢骗他!
沈群山却也是一脸的震惊,根本顾不上宁王的敌视。
“混账!来人,将宁王禁足宁王府,没有朕的命令,终身不得出入!”皇帝怒道。
宁王直接被拖了出去,皇帝看着沈楚川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能破这样大的案子。”
“臣是托了兄长的福,若是没有兄长在前面为臣打掩护和宁王周旋,臣也根本搜不到宁王贪污赈灾银两的罪证。”
沈楚川这话说的是谦虚,但其实也是自保,皇帝多疑,他若是一开始便格外出类拔萃能破这样的大案子,难免让人怀疑,可若是说借着沈群山的东风,倒是显得自然了许多。
沈群山连忙道:“臣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臣如今这个户部尚书的位置也是,也是因为赈灾款的事情宁王提拔,本也不该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好,你们兄弟二人,为朕,为天下百姓都办了一件大事,朕自然该赏你们的,沈群山,你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便好好坐着吧,这次,是朕提拔你。”
皇帝说着,打量起了沈楚川:“沈楚川,是个有能力的,虽说这次是借了你兄长的势,但是后生可畏啊,朕晋你从五品大理寺寺正。”
“谢陛下隆恩。”
沈群山直到走出宫,他的步子都是飘的,脑子都是乱的,才上了马车,便一把抓住了沈楚川的手逼问:“今日之事,到底怎么回事?”
沈楚川淡声道:“宁王不可靠,早晚要倒台,所以还不如早些挣脱他的束缚,顺便给自己搏个出路,被动的等着,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为何不提前跟我商议?”沈群山恼火的道。
沈楚川淡淡的看着他:“若是商议了,你愿意闯这一次吗?”
沈群山怔在那里,他的确不敢,沈家满门都背负在他身上,他怎么敢轻易去和宁王斗?若是今日没有成功,沈家全家上下都得死。
可沈楚川不怕死,所以他才能一步一步的走的越来越高。
“你为何要帮沈家?”沈群山脸色复杂,他以为,沈楚川会一直恨沈家的。
“顺势而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