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他们沈家和宁王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沈群山怎么跳,也跳不开。
沈梨雨还在一边劝着:“爹就快谢恩吧,宁王帮了咱家这么大的忙,爹可不要不识好人心啊。”
“你闭嘴!”沈群山怒极:“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女!”
“爹,你就是行事太过迂腐,才迟迟不得升迁,宁王天之骄子,爹该早早的投诚才是,等我嫁进了宁王府里,我也会替爹在宁王面前美言的。”
沈梨雨读了这些年的书,除了学会了勾搭男人的吟诗弄词之外,头脑毫无长进,到了现在还在做梦宁王能得势,殊不知,宁王就是这批皇子里死的最快的!
宁王将沈梨雨搂在了怀里:“梨雨这次帮了本王的大忙,本王得好生嘉奖你。”
沈梨雨两眼发光,连忙问:“那王爷准备何时娶我?”
“这,”宁王抬头扫了一眼沈群山,敷衍的笑了笑:“本王最近公务繁忙,赈灾之事本王还得亲力亲为,这娶妃之事,还得再缓一缓。”
沈梨雨脸色一变:“可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她已经等不起了。
宁王冷冷的看着她,眼中已经没了之前的柔情蜜意:“自然是等到合适的时候,你是觉得娶妃之事能重过赈灾?”
沈梨雨连连摇头:“梨雨不敢,梨雨自然也是体恤王爷的······”
宁王冷哼一声,看着沈群山道:“沈大人识趣些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该掂量清楚了。”
说罢,转身便要走。
沈梨雨看着宁王就这么离去的背影,脸色发白,连忙要追出去:“王爷!”
“梨雨,你就先替本王好生规劝你爹吧,本王事忙,改日再来看你。”
宁王走了。
沈梨雨吓的腿儿都发软了,她本来就是害怕家里的责罚,才逃去了宁王府,请了宁王来给自己当靠山的,可宁王就这么走了,她如何规劝父亲?父亲不得打死她?
几个粗使婆子直接扑上来将她按在了地上。
“你们谁敢动我?我是宁王的女人,宁王说了,要娶我做侧妃,你们怎么敢!”沈梨雨声嘶力竭的喊着。
老太太冷声道:“家法五十杖,关进祠堂。”
“你想打死我不成?!”
“我若是真想打死你,就直接赏你一百杖!”
若不是想着她和宁王的牵扯,老太太现在都能直接打死她。
沈梨雨被拖了出去,五十个板子下去,半条命都丢了,她奄奄一息的趴在老虎凳上,下半身血肉模糊的。
沈昭昭走到了她的面前,声音冰凉:“这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的结果?”
沈梨雨虚弱的抬头,眼中满是憎恨:“你就得意吧,等我进了宁王府,我看你们······”
“你真的觉得宁王会娶你?”沈昭昭嗤笑一声:“他不过是耍你,要娶早娶了,现在他大事已成,几十万的赈灾银两收入囊中,他根本都不会正眼看你。”
“你胡说!”
“是吗?那咱们等着瞧吧,看看你背弃家族之后,还会有什么样的好果子。”沈昭昭转身便走。
沈梨雨意识不清醒了,喃喃的念着:“不会的,王爷一定不会负我,他是真心喜欢我的,他就是真心的!”
随后晕死过去。
沈昭昭抓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向了湖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她恼恨,为什么她费尽心思,却还是挡不住沈家的厄运?
她恨愚蠢的沈梨雨,也恨自己。
“姑娘,仔细伤了手。”珍珠连忙道。
沈家的噩梦就是和宁王牵连开始的,沈昭昭想起之后沈家的败落和惨状,心里发酸。
突然又想哭了,可一想到沈楚川又不在,她哭了都没人哄,又生生忍下去了。
“姑娘何必这样生气?这事儿最惨的也还是四姑娘,宁王还是愿意给老爷面子的呀,倒是四姑娘,宁王压根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自己还得巴巴的凑上去呢。”
珍珠还不知道以后的悲剧,只想着这是后宅之事,自然是说的轻松。
沈昭昭抿了抿唇:“沈梨雨势必会抓紧宁王这根救命稻草的。”
毕竟赌赢了便是宁王府侧妃,赌输了便是一个穷酸破落户的媳妇,沈梨雨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啊?”珍珠有点弄不明白自家姑娘这说的啥意思。
“沈梨雨纠缠宁王,我们才好借机生事。”沈昭昭眸子覆满了寒霜。
既然避不开,就只有争一次了,为了保护父亲祖母,保护沈家,她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去,让找最好的郎中来,给四姑娘看伤。”
“她这是自找的,咱还给她找郎中呢?姑娘心也太好了些。”珍珠嘟囔着道。
沈昭昭冷笑一声:“给她最好的郎中,最好的待遇,宁王才会真的相信,沈家已经开始向他妥协了,人只有在最得意的时候,才是最疏忽的时候。”
已经躲不开,她便只有闯一闯了。
这笑容让珍珠觉得瘆得慌,但她觉得总好过看姑娘伤心,于是立马去办了。
——
接下来这两日,沈昭昭就整天趴在窗口数日子了。
终于等到了春闱结束的这一天,沈昭昭早早的就等在贡院门口了。
沈楚川一走出来,她便一眼在人群里找到了他,蹦跶着挥手:“小叔!小叔!”
别的考生都是一脸的疲态,毕竟是连续三天三夜的紧绷环境,书生大都体弱,自然受不住。
可沈楚川却没有丝毫的影响,对于他的人生而言,这次科考,似乎已经是最小的小事了。
沈楚川走到她的跟前,便摸了摸她的脸:“怎么瘦了?”
“我想你嘛。”沈昭昭嘟囔着道。
“没大没小。”沈楚川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唇角却还是轻轻勾起。
正打算上马车呢,沈昭昭又瞧见了后面走出贡院的常遇春,他满面春风,自信的张扬,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沈昭昭皱了皱眉,觉得不对劲,前世常遇春才出考场,便哭丧着脸,一直念着坏了坏了,明显是考的不能再差了,这次这样反常?
沈昭昭隐约觉得,很多事情都脱离了从前的走向,这一条路,她只怕会走的艰难。
“看什么呢?”沈楚川牵着她的手:“上车。”
沈昭昭笑了起来,再艰难的路,也不是她一个人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