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妹妹竟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猛地抓住了那杨婆子的手,用比从前都要强硬的声音问道:“如今是哪一年?哪一日?”

    杨婆子也被问懵了,扶着似有些站不稳当的夫人,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回答道:“是,是兴仁十年。”

    张玉梅双目赤红:“哪一日!”

    杨婆子:“二月初十,四姑娘刚生下孩子四日,按理说夫人该去瞧瞧的,四姑娘身子弱,又刚生产,自是见见母亲才能安心的。”

    “听闻四姑娘生这孩子遭了大罪,夫人是四姑娘的母亲,还是去看看的好,恐怕伤了母女的情谊……”

    张玉兰本还在疑惑,而今听了杨婆子的话皱眉反驳:“浓儿好好的,说不要你教唆你家夫人,你还不听了!你个老刁奴,莫要再胡言乱语。”

    谁知,这边的张玉梅身子猛地一软,若非杨婆子扶着,她怕是要瘫软在地上了。

    “去!备车!备上好的车,去忠义伯府,去沈家!”张玉梅撕裂着嗓子,满眼的泪,大声吩咐了一句。

    杨婆子也没想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反应过来了后则是心中一喜,当即就领了命去安排。

    可还没有行动。

    胳膊就被自家夫人死死地捏着。

    “马车要最好的,不透风的,多铺几床被褥,叫人坐着不颠簸的。”

    杨婆子也意识到了夫人这是何意。

    夫人这是想开了,要给四姑娘撑场子!将四姑娘接回家中住。

    杨婆子大声‘哎’了一声。

    忙赶去吩咐下人准备。

    “玉梅,你怎么了?你难不成真要去看浓儿?还叫人准备上好的车,你还想将浓儿接到家中住不成?你……”

    话没说完,张玉兰闭上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满眼恨意瞪着她的张玉梅。

    她这个妹妹何时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还没弄清楚她是怎么了。

    就见张玉梅急匆匆离开,半分都不肯耽搁。

    全然没将她放在眼里。

    张玉梅坐在了马车上,手脚凌乱地检查着那马车被褥可是齐全,车窗可是被封严实了。

    她总觉得不够,又命人抱来了两床新被褥。

    浓儿喜洁,自是喜欢新被褥的。

    而今是二月。

    虽是春日,却冷得慌。

    比那冬日下雪还要寒冷。

    浓儿刚生过孩子,哪里能受冻。

    检查好了。

    张玉梅才哆嗦着嗓子,命人出发。

    她坐在车上,心口肆意乱撞,似随时能从嘴中跳出来。

    泪如雨下一般,布满了全脸。

    张玉梅使劲捂住嘴。

    感受着她掐在手背上的疼痛。

    她回来了。

    回来了。

    番外1:姜母2

    姜家壮实的家仆,浩浩荡荡地跟着马车,朝着城北的忠义伯府去了。

    不过两刻钟就到了忠义伯府的大门前。

    忠义伯府看守大门的显然没搞清楚状况。

    跑进去禀告。

    没多久,忠义伯和忠义伯夫人就来迎接。

    张玉梅擦干了脸上的泪,面对着笑脸相迎,热络叫亲家的伯夫人,大步入了忠义伯府。

    伯夫人:“亲家母今日来,可是看我那大儿媳的?她刚生了孩子,身子虚弱,恐怕……”

    张玉梅忍着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恨意:“听闻伯夫人不满我家女儿生的这孩子,四处污蔑她的清誉,谣言说此子非你沈家骨肉。”

    “你家如此胡乱言语,我今日来,便是就把姑娘接过去,你我两家再好生理论。”

    说罢,不管这伯夫人如何震惊。

    张玉梅直接命带来的护卫往里头闯,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