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孙良媛,同样是为殿下孕育子嗣的,差距当真不是一般的大。
便似个人都能瞧出来不同。
由此可见,不是母凭子贵,而是子凭母贵。
梁公公此刻是觉得,也是幸好他机灵,看出了这姜侧妃非什么池中之物,未曾得罪过,若是不然,他今日恐怕是要肠子都悔青,不好办事了。
吃过了饭食。
姜浓也是有了几分气力,望着身边那站着似不打算走的男人,迟疑地问了一声:“殿下待会儿无事?”
男人点了点头,信步来到了姜浓跟前,轻顺着姜浓那留了一半未曾挽起来的发丝:“为何如此问?”
姜浓摇头,便是也忍不住困意,望着男人那张俊逸的面,扯了扯他的衣裳道:“妾是困,想睡片刻,殿下无须陪妾了,可去办公。”
男人似没想到女子会这般说,手中的动作微顿,眸子一暗,靠近了挽住了那仍旧没有丝毫变化,盈盈一握的腰肢。
“孤陪你,孤也累了,要歇息。”
姜浓眨了眨眸子,乖巧地点了点头,却似想到了什么,看向了那边她平日里小憩的软榻。
她是习惯了在那软榻上小憩,可那软榻可容得下两个她,也可容下她和小团儿,却是容不下两个太子爷!
太子爷身量,到底是挺拔伟岸的,自从他是从西戎战胜回来,更是身量宽阔了好些,打眼一瞧,就是可知他不是什么读书人,而是活脱脱的武将。
“怎么了?”太子爷显然是察觉到了姜浓的迟疑,询问道。
姜浓扯了扯腰间那双硬实的手,指向了那边的软榻,仰头对着周玄绎低声说道:“那软榻,躺不下你我二人。”
说着,姜浓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若不,殿下去旁处歇息,可在床榻上,也是宽敞,妾单独在软榻歇息……”
话没说完,姜浓就禁了声不再言语,因着那男人变了脸色。
本以为男人会一走了之的。
可是谁知,冷着面的太子爷还是开了口,所说的话还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无碍,你我二人能睡下。”
姜浓睁大了双眸,问:“怎可?那般小的地方,殿下和妾如何……”
还未曾说完,就是被他强硬地打断,丝毫不让姜浓再拒绝一句:“你可睡孤身上,你总是爱睡,夜里也是时候在孤身上歇息,便是也……”
姜浓赶紧跳高了些,捂住了男人的嘴,双目闪躲,脸颊红润,如何也不敢松手,让这男人胡说八道污蔑她。
“殿下莫要再胡言了!”这软糯的话音中还带着几分威胁。
刚说罢,就是感受到面前之人揽着她的腰肢,恐她站不稳的男人低声笑,那沙哑的声音更是显得宠溺,似姜浓说什么便是什么。
见男子当真不会再说了,姜浓才是放下手,却是脚尖还未曾着地,就是被某人轻飘飘地抱了起来。
耳边还传来的男子胸前的震声低语:“还是这般轻……”
没等姜浓反应过来,就是被安置在了软榻上。
那男子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
不让她挣脱。
“不是累了?孤抱你歇息……睡吧。”
姜浓听着他胸膛的震音,也是不想和他争辩什么了。
他说得也不错,她也习惯了被他搂着睡。
如今,她便是满身的困意,眸子渐沉,在那人的胸膛蹭了蹭,低低地轻嗯了一声,彻底睡了下。
却是不知,抱着她的男子,却是眉眼深沉,望着她,半分未曾合眼。
……
这一日姜浓收到了一封家书。
是尚书大人亲写的。
姜浓并未看,而是叫身侧的云芝将那信读一遍。
姜浓躺在软榻上,听着云芝清亮的嗓音。
“……浓儿有孕,实乃我姜家之幸事,为父必上告宗亲供奉香火,以告祖宗……还望吾幼女,能感念圣恩,莫要因身怀龙孙,便使了性子不顾其他……也必然要知姜家之难,知亲人之福祸为相依,不可只顾自身……你二姐为太子妃,因惹恼了贵人,如今正处困境,若是浓儿可扶持一二,向贵人美言几句,太子妃必感念姐妹情深……”
“……莫要因小失大,姐妹之情又为一母同胞,她若富贵,你自也可享受一二……你之子,是姜家之外孙,必也是你二姐姐之子,姊妹二人,互商有量,才可厚……”
姜浓吃着口中的果子,听完了云芝所读之言。
眉眼都是未曾多动一下。
收到了这封所谓的家书,她是已然猜到结果了。
父亲能对她说些什么?
母亲又可对她说些什么?
多不过是父亲母亲以长辈之姿,行威胁她之行。
提点她要与太子妃姐妹情深。
若是不然,他们也无旁的话可说。
见云芝读完了,一副为难欲言又止的神情,姜浓也是觉得好笑。
云芝就是这般,容易替她伤感,虽不是个能想开的性子,可却向来对她忠心不二,毕竟是自小随着她一同长大的。
左右看了看,姜浓问了一句:“小团儿呢?”
云芝将那信收了起来,搁在了一旁的匣子里,似又想到了什么,面色是比着方才还要难为几分,道:“当是在书房里看书,不若奴婢叫小公子过来。”
姜浓点了点头,望着外头枝丫抽条出来的青绿叶子。
也是一番清新自然,身子上的呕吐之意也渐渐淡了些。
小团儿是跑来的,见了她,便是小腿捣腾着朝着她这里跑。
一下子就埋入了她的怀里。
一旁的云芝和七婆子见了,皆似吓了一跳,赶紧劝着道:“小公子当心些,侧妃近来身子不适,不可这般被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