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芬跟着卖了两天李麦青就很放心她一个人看着摊子了。
“今天你试着一个人出摊，我要去其他地方进货，不然到时候我们分开摆摊都没什么衣服了。”李麦青交代她。
王芬虽然紧张，但表示自己肯定没问题。
荷花档口的依旧很热闹，这次来明显比前两次都要人多。
甚至李麦青发现有些货都需要用抢了。
“老板，这个喇叭裤，大中小码各要两批！”李麦青吼道。
“小码只有一批了，要不要？”
李麦青当然要，没了就没了，大码一样好卖：“尾货还有吗？”
老板摆摆手。
李麦青看这么火爆也是，这时候怎么可能有尾货？估计只会出现断货。
李麦青看这么多人也不挑了，能抢到什么拿什么，专挑亮色衣服拿，这时候流行鲜艳的，经典的黑白灰除了西装可能还不是那么好卖。
“还上二楼抢了蛤蟆镜，又看见有不少红绳儿和新到的水晶手链也要了。
李麦青出来的时候觉得要累瘫了，要是直接服装厂拿货多好。
“你看看吧，这些衣服很便宜的，质量没得说。”
“同志，服装批发看看吧。”
站在门口拦人推销的男人吸引了李麦青的注意，主要是他面前的那堆货跟这里格格不入。
大家都是看了一眼不感兴趣就离开了。
可能是李麦青的目光停留太久，男人的视线也移了过来。
“推销商品不是你这么推销的，你可以搞一点噱头。”李麦青搭话。
男人疑惑“我不太懂？”
李麦青轻咳一声：“你可以在街上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们厂长跟小姨子跑了，所有衣服清仓甩卖啦！”
男人听后脸憋得通红：“有辱斯文，我哪儿有什么小姨子？”
李麦青看他的样子给自己逗乐了。
“东西卖出去就行了，你何必在意是怎么卖出去的呢？”
说完看了看地上各式各样的衣服说道：“你这些款式放这儿没有亮点，拿去城中村和附近乡镇可能更好卖一点。”
男人叹了一口气：“厂子效益不行已经停工，仓库的货也堆不下了，现在厂子连个有用的人都没有。”
“所以你这个厂长出来当销售了？”李麦青好奇的说道。
男人擦了擦汗尴尬的点了点头：“壁人姓曹，单字一个宇。”
“李麦青，你们仓库堆了多少货？”
曹宇实话实说“钱全都压在货上了，因为卖不出去厂子就只能破产了，这个服装厂也是毁在我的手里了。”
李麦青摇头：“现在时代变了，大家的生活水平也变好了，吃饱穿暖过后就要求美观和吃好，所以你这些货在城里没有市场的。”
“可是我总得试一试吧，工人的工资还没结呢。”曹宇也知道他们厂子是落后了。
刚开始改革的春风吹起的时候他也是挣到钱的，就是因为不懂进步，加上经营不善所以才走到这个地步。
“曹厂长。”李麦青笑眯眯的：“你带我去你们厂子里看看吧。”
“你有办法？”曹宇惊讶。
“看看才知道。”李麦青没有开过厂。
但是上辈子她有一个厂长父亲。
*
“这些、还有这些、隔壁还有一个仓库，这都是堆积的货物。”曹宇指着面前堆积成山的货品说道。
“不是，你们剩这么老些货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李麦青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明都知道不好卖了，为什么非要一直做。
“没问题，货是没问题的。”曹宇解释：
“一开始是没这么严重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明明有好几批人跟我们订了货，可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都给退回来了。”
“连定金都不要了，那我们能怎么办？人家说不好卖，也不愿意结尾款。”
“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李麦青抽了抽嘴角：“曹厂长，你这还看不出来有人搞你的话你就过于单纯了哈。”
曹宇自嘲：“我怎么看不出来？但是背后是谁我都不知道。”
“谁让你卖厂子就是谁呗。”李麦青翻了一个白眼。
“我哪儿能不明白？从厂子走下坡路的时候就有人低价收购，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技不如人。”
李麦青看着眼前的货心里有些想法：“你把货低价给我我帮你买？”
曹宇惊讶：“都给你？”
“先给我拿一批试试，不过必须是最低价！”李麦青觉得他可能会过河拆桥。
但是自己总归不会吃亏，因为她要把货出完在结账。
“当然可以！我爸把厂子给我的时候厂子早就不行了，你要是有办法我成本价给你！”
“只要你给钱。”曹宇搓了搓手，英俊的脸看起来有点猥琐。
“我现在可没钱。”
听到她这么说曹宇的笑脸一下子就垮了。
“但是我卖出去就有钱了啊。”李麦青就像给王芬画饼那样给他画饼。
“我要是卖出去了你可以少亏一点，运气好的话你应该还能赚点，到时候给工人结了工资你还能剩一点。”
“你自己想想愿不愿意跟我赌一把。”
曹宇咬牙：“你有几成把握？”
“七成。”
李麦青眨眼：“货只要卖出去了厂子可能就有办法起死回生。”
曹宇摇头：“厂子里的技术人员太少，而且就算起死回生厂子也没有资金接单子。”
“除非有个冤大头愿意投资。”
李麦青笑笑：“走一步看一步，也许到时候就有其他出路了呢？”
曹宇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反正自己现在能用的人都没有。
“行，我就信你一会。”
李麦青笑了，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不给钱要是把货拉走跑掉了怎么办。
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开口：“我需要一辆卡车，到时候你可以跟着我一起，你给我一个电话，等我先把手里的事安排好我就来找你。”
曹宇知道自己是疾病乱投医，但是想到员工的工资还是想赌一把。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