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下意识想反抗,可在嗅到那股清淡香气后,才暂时性压住了。

    她低声问了一句,“陆衍,是你吗?”

    拽她的人并未回应,只是放轻了力度并放缓了动作,小心将她往后拉着。

    她察觉到了,就没再追问,任由对方拉着她在小巷之中左拐右拐。

    过了一阵,才终于停在了一处极为僻静的角落。

    温久想转身查看一番,但忽地被一把抱住。

    “不要看我......我现在......不好看......”

    听着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息,还有低沉且带着委屈的声音,温久莫名觉得浑身一颤。

    像是心尖在发痒,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试图挣脱,陆衍却是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是不是刚刚拽疼你了?我......我并非有意,只是担心被跟踪。如果你不高兴,那......那我让你拽回来好不好?”

    这种仿佛撒娇的语气,温久倒是难得从陆衍口中听到,一时间觉得颇为惊奇。

    还有一点,难以言喻的喜悦感在心尖发散。

    所以她思考片刻,才小声回道“没有,没弄疼我,你不是收了力度了吗?先不说这个了,你赶紧松开我,让我看看你的异变情况。”

    似乎是因她提起了异变,陆衍又沉默了。

    只是继续抱着她,还像大狗狗似的,埋头在她的颈窝处蹭了又蹭。

    她实在是招架不住,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陆衍!松开!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得寸进尺,小心我拿火烧你!”

    见温久真有了几分火气,陆衍才暂时停住,可语气依然委屈。

    “对不起,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蹭蹭你挨着你。感觉只有这样,才能好受一点。”

    温久对此冷笑一声,直接向后一个肘击。

    在陆衍下意识松手避开时,她又快速转过身抬腿踢去。

    陆衍的反应同样迅速,侧身躲开,再准备出拳进行回击。

    温久借助墙壁,三两步踩上腾空而起,仿佛要直冲陆衍接下这一拳般。

    见状,陆衍心中慌乱一瞬,赶紧收住。

    结果正好给了温久机会,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面具。

    而且这一扯,就连带着他的兜帽也被掀开。

    如此一来,便露出了他多出了好几道黑色斑纹的真实容颜,还有再次变得湛蓝如海的眼睛。

    以及......头上的那对毛茸茸耳朵。

    “别看!”陆衍慌乱别过头,既想挡住脸,又想遮耳朵。

    温久稳稳落地后,干脆利落地取下了自己的兔毛围巾。

    她指了指自己眼睛,又摸了摸自己头顶,笑着开口。

    “喏,我跟你是一样的,你干嘛总躲着我?再说你都见过我几次异变严重的模样了,我才见你......这是第二次,我都没觉得害羞,你还觉得害羞啊?我们老熟人了,就别来扭扭捏捏那一套。要娘们儿点,大大方方的。”

    不等陆衍回答,温久就接着说。

    “以我跟你的关系,你至于有事瞒着我吗?要不是我听朋友说你似乎出现在了黑市的药材铺,我都不知道你结束比赛后,异变情况反而还加重了些。你自己傻乎乎去找药材干嘛?你就不能直接来找我?难道,你是不相信我会帮你吗?还是忘记上次我们聊了什么?”

    话音落下,陆衍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抬起头,略有期待地盯着温久。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温久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好朋友啊,怎么,你不乐意?我对好朋友的要求很高的,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没有,没有不乐意,”陆衍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恢复如常,“我不是不相信你,也没忘之前的聊天。我只是......不想总麻烦你,更不想......更不想牵扯到你而已。”

    一听这话,温久颇为无语,走上前去,捏了捏陆衍头顶的兽耳,“你对我来说,算不上麻烦。好朋友之间,理应相互帮助。况且,你的情况与我一样。帮你,亦是帮我自己,明白吗?所以别再躲我了,好不好?”

    其实对于陆衍的隐瞒,温久多少还是有点不高兴的。

    但仔细想想,的确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自己是实验品的现实,心生恐慌不愿见人也是很正常的。

    她记得当初找到楚嘉言的时候,楚嘉言的攻击性,可比陆衍高多了。

    甚至不是不愿见人,是见人就会动杀心。

    也是她“大度耐心”,硬给楚嘉言揍服气了,对方才逐渐减轻了攻击性。

    可即便如此,楚嘉言大多时候还是很阴狠的,不然也不会仍在黑市接单发泄。

    毕竟从正常人变为实验品,期间还遭受了许多的虐待。

    如此痛苦,难免会导致性格方面呈极端化或是思维方面异于常人。

    所以温久没再纠结陆衍的行为,只尊重并理解。

    她也没急着问陆衍为什么会是实验品,而是观察四周后,从智戒空间取出了装有帝休酒的木盒。

    一打开盒子,酒壶露出来,泄露了一丝丝灵气。

    陆衍光是感受到这一丝丝灵气,就觉得体内的不适感似乎有所压制。

    他不禁轻声问“这是什么?你新做的药吗?”

    经过上次和在赛场的经历,他已知道温久会做延缓甚至压制异变的药物,只是一直都没有多问罢了。

    可如今,他都还没有吃药,就觉得舒适不少,才会忍不住发问。

    “不是药,是酒,”温久一边说一边拆着酒壶上的草绳和红纸,“是我朋友寄来的礼物,并非出自我手。对了,你能喝酒的吧?”

    一听又是温久的朋友,陆衍的心里一阵泛酸。

    他低垂眼眸,声音轻轻,“真好,你有那么多的朋友。”

    温久没听出陆衍的暗含之意,拆开酒壶又从智戒空间翻了个小杯子,倒出一杯澄澈清亮的帝休酒。

    紧接着,赶忙将酒壶重新包装好,再放回木盒收进智戒空间。

    “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别多伤感。来来来,快把这个一口喝了,保证你好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异变严重的情况。”

    陆衍都没多想,直接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不到一分钟,他就感受到先前在体内蔓延的灼热感有所减轻直至消失,还有一股让他无比舒适的清凉感充斥着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