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寒星般的黑眸睥睨着。
身边的小黑亦是一怔。
阿鲁低头,惶恐道。“老大,他点名要见你。”
小黑皱眉,忍不住插话。“萧晋南都抓进去了,萧家如今成了过街老鼠。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阿鲁提醒。“听说,萧二公子与君家三少、三少夫人都交情不菲。”
小黑说道。“或许,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裴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
小黑身体抖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脚尖。“老大,我错了。不该多嘴。”
裴恒蹙起眉头,凤眸覆了一层郁色。“阿鲁,你去安排。”
“是。”阿鲁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小黑偷偷瞄了裴恒一眼,小声道。“老大,你放心。嫂子这里,有我。”
裴恒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随后将捻碎的香烟扔进垃圾桶,阔步朝着电梯走去。
小黑留了下来。
裴恒的死对手刀哥派了人过来,正四处打探裴恒的消息。他留下来,以防万一。
-
凌晨五点。
裴恒走进了万花楼。
万花楼,宁城最高端的私人会所,亦是有名的销金窟。
进出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这里安保森严,规矩很多。
一般的会员,只能进入一道门。
裴恒一出现,服务生直接领着他去了三道门。
要想进入三道门,需要有钱,还要有权。
萧二公子约裴恒在这里见面,显然是君家三少安排的。
“裴爷,里面请。”服务生把裴恒送到门口,弯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裴恒从钱夹里抽了几张大钞给他。
服务生礼貌回应。“多谢裴爷。”
裴恒面无表情,单手抄兜,走了进去。
夜色正浓,三道门的灯光开得不是特别亮。淡淡的奶杏色,透着温馨,又彰显出几分神秘。
裴恒走进屋内,抬眸一看。
奢华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他面容深邃而饱满,眼神犀利而敏锐。
裴恒挑了一下眉头,气地打了一声招呼。“萧二公子。”
沙发上的男子笑着说道。“裴爷,请坐。”
裴恒走过去,在他左边单人沙发上坐下。
一名保镖模样的人过来,给他倒了一杯水。
裴恒翘起二郎腿,坐姿慵懒,神色带着几分不羁。“二公子,这么早把我从温柔乡里叫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紧急的事?”
萧承御微微偏头,唇角微扬,音色像淡淡清风,无波无澜。“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裴恒蹙了一下眉头,面露难色。“二公子还真看得起我。要说以前,我二话不说,立马帮你。可如今我自身难保,刀哥的人正在满世界找我。”
萧承御笑了下,嗓音清润。“我可以帮你解决刀哥。”
裴恒抿了一下唇角。“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人恩怨,还是不劳二公子动手。”
萧承御嗓音里多了一丝凉薄锋利。“看来,我面子不够大。”
裴恒假笑。“二公子说笑了。谁不知道,二公子的背后是君家三少。”
“你既知道,还拒绝得这么干脆。”萧承御沉下声线,寒冽了几分。
裴恒勾了勾唇。“二公子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脏了你的手。”
萧承御清贵温尔的脸色覆了一层寒霜。“裴爷,听说顾若琪怀了你的孩子。恭喜了。”
裴恒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猛地松开叠搭的双腿。手指攥紧,指骨泛白。“二公子,你要敢打她的主意,我可跟你没完。”
萧承御冷声道。“裴爷,除了恭喜,我可什么都没说。”
裴恒臂上青筋鼓胀。“二公子,要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一步。”
萧承御收回视线,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裴爷,别急。”
裴恒心里莫名忐忑。
萧承御放下水杯,声音不轻不重。
裴恒内心焦躁,脸色阴沉了不少。
萧承御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手指轻推了过去。
裴恒眸光一紧,未看清,讽笑着开口。“二公子,我可还没答应呢?”
萧承御语气缓和。“先看看,无妨。”
裴恒心下生恼,强忍着。低眸,扫了一眼。待看清照片上的人,瞳孔猛然瑟缩。“这不是三少吗?”
萧承御淡淡一笑。“长得像而已。”
裴恒一僵。
萧承御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神色平静如水。“裴爷,现在还拒绝吗?”
裴恒心跳加速,眸光晃了晃,开口。“二公子,仅凭一张照片,找起来恐怕有些费力。”
萧承御说道。“以裴爷的能力,不是问题。”
裴恒嘴角抽了抽。“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萧承御笑道。“裴爷谦虚。”
裴恒压着心里的不安,问了一句。“三少为什么要找他?”
萧承御回答。“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裴恒胸口微微起伏。“有时间期限吗?”
萧承御答。“没有。”
裴恒起身,拿起照片,离开。
萧承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朝后打了一个响指。
“二公子。”保镖上前。
“把刀哥叫进来。”萧承御语气冷厉。
-
裴恒捏着照片走出三道门,站定,深呼吸。继而,垂眸,仔细看了两眼。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人分明就是林时宜那个“男朋友”。
他那样子,好像真的病得很重。
不像自己,一点皮外伤,整的好像要死了一样。
裴恒的心脏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身体无端打了一个寒噤。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走出万花楼,他让阿鲁开车,又一次去了郊区医院。
来到病房外,裴恒的心情陡然沉重。
“哎,你不是摔断手了吗?”早班护士过来查房,见他完好无损,不由疑惑。
裴恒唇边浮出一抹讥诮的笑。“装的。”
护士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年头,什么人都有。还有人装病。”
裴恒不再理她,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静悄悄的。
18床的病人侧身朝着窗户,背对着门口。好像还没醒。
林时宜不知道去了哪里。
床头柜上的鲜花和果篮还在。
裴恒走过去,掀开了被子。
下一秒。
神色震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