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巨眼，众人都不禁心头一惊。
那冰冷淡漠的眼神，仿佛是要看穿魂魄一般，令人本能般通体生寒。
但杨是非很快回神，反而咧嘴笑了笑。
“许久未见你的本尊模样了，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如今出现在众人视野内的巨眼，正是天地之主本尊。
“不怕么？”
天地之主的眼瞳缓缓转动，似有无数玄奥纹路闪烁，声音也好似直接从众人脑海中响起。
杨是非面露爽朗笑容，道“既然知晓是你，那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是说”
他主动伸出右手晃了晃“要我对着你这颗大眼珠子摸一摸？”
天地之主眼瞳流转，似是幽幽轻叹“真亏你如今还能说这些俏皮话。”
“总得先让你放放心。”
杨是非笑了笑“我还不至于以貌取人，等事情一了，我将你这颗大眼珠抱回家都行。”
天地之主“”
一旁的洛仙儿与姬裳都不免失笑，心头也随之轻松不少。
月蕊很快轻声道“你如今亲自现身，是要帮我们引路吗？”
听着自己的‘女儿’主动询问，天地之主这才收起心思，低吟道“若想进入地脉至深处，跟上吾便是。”
说罢，她便转动庞大躯体，朝着下方缓缓沉去。
杨是非一行心头微定，连忙游动跟随。
“”
四周黑潮涌动不休，随着不断继续下潜，那股阴寒之意愈发恐怖。
但杨是非等人也很快发现，这些污秽所带来的影响似乎被某种无形之力所隔绝，并未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
“看来，是天地之主在默默帮我们缓解压力。”
洛仙儿眸光流转，暗暗点头。小蕊这位生母虽然嘴上不留情面，但确实与当初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杨是非很快笑着传音道“谢了。等回家之后，亲手给你做点你爱吃的。”
“少贫嘴。”
“那地脉至深处，到底有多深？”
“深至地下六千里。”
“”天地之主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愣住。
六千里？！
而杨是非更是眼角微跳，如此深度当真要到达星球内核不成？！
“当真有那么深吗？”姬裳惊疑不定道“这地脉至深处到底是”
“尔等凡人终究是见识浅薄了，不知此方天地的全貌。”
天地之主一方在前开路，耐心解释道“你们所生活的十国大陆，相比起大海而言不过渺小一角。但即便将海陆算至一起，也不过是此方天地的‘一部分’。
地底下仍有百里、千里乃至万里的地层，是你们这些生灵无法知晓的禁地。这是通过亿万年岁月沉淀演化而成，远远不是你们这些小小的文明所能了解。”
姬裳与洛仙儿听得心中震撼，暗暗咬紧下唇。
虽然她们或多或少从杨是非口中有所了解，提前知晓此方天地的些许真相。
但如今置身于这片漆黑无垠的深渊，方才能感受到自身渺小。
哪怕修炼至死境，可对于如此庞大的天地而言，不知还能否派上用场。
“等等，既然两方距离如此遥远，我们要在此下潜多久？”
“半个时辰。”
“那么快？”杨是非面露惊奇之色。
天地之主淡淡道“由吾带路，也费不了你们多少力气。”
姬裳与洛仙儿眼神微动，这时才隐约发现了周围些许异样。
似乎有一层淡淡薄膜闪烁着，将众人连同天地之主都包裹在内。
“下潜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就是这个？”
“对。”天地之主平静道“这是吾所能掌控的力量之一。”
轰隆！
隐约间，能从四周远方听见沉闷巨响，宛若天雷震撼。
杨是非连忙环顾四周“这动静是”
“如你们所见，地底除去岩土矿物之外便是污秽。”
天地之主不急不缓道“浓郁污秽如同大海奔流，在各方冲撞激震，每时每刻都会有数百上千次‘暗暴’发生，其中产生的威能足以将你们直接碾成重伤，若无必要，你们可不要前去触碰。”
杨是非听得不禁咂舌“这么说来，幸好我们有一位好向导。要不然，怕是死上一百次都难以穿过这数千里的深渊。”
“亲自踏入此等禁地，也亏你们毫不畏惧。”
“有你护着，实在是叫人安心。”
杨是非又饶有兴致道“对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这颗巨大眼珠也只是你一道分身，那真正的本尊就是藏在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处？”
“对。”天地之主淡然道“不过与这颗眼珠相比，吾之本尊也相差无几。你若见了，定会失望。”
“无妨。”杨是非轻笑一声“能与你说得上话就行。”
天地之主沉默片刻，似有无奈眼神投至洛仙儿脸上。“这小子的癖好，当真被你们扭曲的愈发古怪。”
洛仙儿“”
瞧见少女一脸汗颜，一旁的姬裳有些忍俊不禁，莞尔道“这可不算是坏事~”
杨是非刚想再开口，眼神蓦然一动，发现四周薄膜外又有异动。
四周的漆黑暗潮变得愈发粘稠紧密，仿佛令人不寒而栗的混沌正在翻涌。只是眼神凝视片刻，就好像连意识都要被强行摄走。
“这里又是”
“星脉层。”天地之主淡淡道“此为生命循环的根本，是诞生万物的基底。”
听闻此言，众人都不禁瞪大双眼“你的意思是”
“这些在你们眼中犹如混沌般的物质，正是最纯粹的污秽，可称作‘源质’。经过无数次暗暴击打，经过亿万年的演变，渐渐喷涌至地层上方，最终形成了陆地和海洋，并从中诞生出各种生灵。”
天地之主话语微顿一下，继续道“待万物归一，正是要让地上的所有源质都回归于此。”
杨是非眉头紧锁，很快想到地上苟延残喘的人族。
既然万物生灵都从污秽中诞生，为何又有一些生灵会熬不住污秽侵蚀？
“人族是返祖的异类，其先祖被称作‘先民’，而他们的诞生，还在污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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