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哭了。

    身边的床垫微陷,慕御白凑近看着我。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再哭,只能胡乱擦干眼泪。

    他问:“好点没?”

    我失神点了点头。

    他正要说话,突然床上的手机响了。

    慕御白眼神微亮,当着我的面接起。

    手机里传出熟悉的声音:“喂,御白,她怎么样了?”

    我顷刻间认出是谁。

    “哥——”我抢过手机,抽噎,“哥,我想你。”

    手机那边一阵静默,只有我不断抽泣的声音。

    许久,我听见那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气:“婉婉,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还能怎么了?

    我看了慕御白一眼,鼻涕眼泪一起冒出来:“我害怕,哥,你来接我回家。我要回家!”

    我还要再说,手机被慕御白拿走。

    他走出房间接电话。

    这一次他和我哥说了很久。

    等他进来,我已经迷迷糊糊想睡觉。

    慕御白似乎轻松了不少。

    接着他口中说的温仲来了。我以为是一个人,结果却是一整个医疗团队。

    一位大夫,两位女护士,还有一位应该是药剂师。

    他们拿着轻便的仪器给我做检查,配药水,然后轻声讨论我的病情。

    过了一会儿,点滴已经挂上,而我也昏昏沉沉。

    我听见慕御白的声音:“需要住院吗?”

    温仲:“不太严重,应该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得卧床休息两天……尽量不要剧烈活动,也不要太激动……”

    我还想听,但药力作用下我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踏实很多。

    我迷迷糊糊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我一抬头,手上还挂着点滴。旁边有一位女护士在为我量血压。

    我动了动:“御哥哥呢?”

    护士疑惑看着我。

    我赶紧更正:“慕总呢?”

    护士露出笑容:“慕总早上去上班了,现在大概快回来了。”

    我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真好,一觉醒来就能看见慕御白。

    我笑着笑着突然觉得哪儿不对。

    我怎么那么期待一个昨天见过一面的陌生男人出现?

    难道这么快我就移情别恋了?

    这个念头闯入我的脑海,我顿时尴尬无比。

    我可能真的是童童嘴里说的恋爱脑晚期患者,一个陆云州让我七年里吃尽苦头,变成京沪圈臭名远扬的颠婆。

    现在来了个慕御白轻易就又让我陷入了情网吗?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还好护士检查完我的点滴就离开房间,没看见我的异样。

    我打量房间。

    这个房间和我昨晚安顿的房完全不一样。

    这房间风格现代明快。淡黄色的墙纸带着银色的光泽,床是冷灰黑两色,床单也是深蓝色。

    我看向墙壁,一个很有科技感的万年历,剩下几处是抽象的现代画。

    我盯着其中一副看了半天,只觉得眼熟。

    我瞪着眼睛都快酸了,才发现这副画竟然是慕御白V信的头像。

    呃……这人还真的是省事啊。

    等等!

    这房间是慕御白的!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事实。

    屁股开始发烫,然后是四肢,最后是脸。

    我捂着脸,盯着房间布置摆设。

    人麻了。

    慕御白昨晚竟然把我抱到他自己的房间。

    那他睡哪儿?

    我脑子又开始嗡嗡的。这一次是心虚的头晕。

    床边手机震动了下。

    我看去,竟然是我的手机。

    应该是慕御白贴心给我拿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种直觉。

    我打开手机,V信跳出几个字:

    你在哪儿?闹够了没?

    我看了头像,立刻关闭了对话框。

    V信消息是陆云州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