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儿拿出一串鞭炮,还未及开口,赤璃已经从她手上接过,默默地走到院中。
”璃哥哥,等等我,我和你一起放鞭炮!“小晳急忙从座位上爬下来,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热热闹闹的爆竹声响起来,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来,大家将酒倒上,干杯!”作为一家之主的陆天宁手举着酒杯,站了起来,给纪氏倒了杯酒。
秋雨眼睛惊喜地大睁着:”老爷,你能站起来了?“
纪氏激动得捂着嘴,眼中闪着泪花。
陆天宁眼睛也湿润了。他深情地看着纪氏,哽咽道:“丽娘,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为夫……为夫对不起你。”
纪氏眼中的泪滚落了下来,脸上却带着笑:“天宁哥,你这是说哪里话?能嫁给你,是丽娘的福气。不管你能不能站起来,只要能和夫君在一起,再苦的日子,丽娘都觉得甜。”
陆可儿没想到年夜饭桌前也能被自己的爹娘撒一波狗粮。
但是,她心中仍是充满了感慨与感动。
这样福祸与共、生死相依的爱情,在现代其实并不多见。也因此,她更加羡慕。
“爹,娘,我们到底什么时侯吃饭啊?”正当大家陷入一种感动的氛围中时,陆明皙小朋友煞风景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吃饭,吃饭。”仿佛被打破了什么魔咒一般,陆天宁如梦初醒,神情有些尴尬。陆可儿发现,他的耳根都红了。
陆天宁举起酒杯,开口朗声说道:“大家一起,来,干杯!愿我们以后的日子更加红火。”
“哈哈!干杯!”
“借老爷吉言。咱们的好日子啊,还在后头呢。”
众人开心地笑着,手中的酒杯碰到了一起。这一刻,没有主仆之分,没有尊卑之别,大家是心心相印、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的一家人。
喝完杯中酒,陆天宁又续上一杯,单独敬陆可儿:“可儿啊,这一杯,爹爹要敬你。若不是因为你,不要说爹爹的伤治不好,就是咱家,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陆可儿端起酒杯,和他的碰了碰,笑道:“不用这么气,爹。咱们是一家人,这都是女儿该做的。”
“姐姐,我也敬你。”陆明皙用小手抓着酒杯,努力地举起来,也要和陆可儿干杯。
“小皙的酒,姐姐我更加喝了。”陆可儿笑吟吟地和小皙的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赤璃静静地坐着喝酒吃菜,嘴角不知不觉地勾起。他的心情愉悦而轻松,他从未像此刻一般感受到家的温暖。
这种暖,混和着热心腾腾的饭菜的香味一起钻入他的呼吸,渗入他的心田,令他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老爷如今能站起来了,我都等不及看那个林云花的脸色了。”忽然秋雨想起了那个赌约,开口说道。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陆可儿立刻来了兴致,”当时可是当着全村的人的面立下这个赌约的。哈哈,林云花到时一定肠子都要悔青了。”
秋水笑意盈盈:“小姐准备什么时侯让大家知道老爷能站起来了?”
“就这个过年期间。哈哈,开年便是好兆头!爹,你说好不好?”陆可儿问陆天宁。
“好,一切听可儿的。”
“你们说林云花真会履约吗?”纪氏想到这个问题,不禁好奇地问道。
以她对林云花的了解,这人小肚鸡肠、泼辣阴险,缺乏良知,没有底线,极有可能会赖账。
却听女儿答道:“她想赖账也不行的。”
纪氏没有那么乐观:“可儿,你不知道林云花此人,脸皮比谁都厚的。”
“若只是赌约,她未必会遵守。但是,如果里正叔插手呢?”陆可儿笑得像个小狐狸,“现如今,我们陆家在岭下村乡亲们眼里,就是个财神爷,而里正叔为了全村人的利益,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随后几天,村里有人来陆家拜年,看到站起来的陆天宁,莫不啧啧称奇。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岭下村的所有村民都知道陆天宁站起来了。众人想起了那个赌约,遇到林云花和她家人时,都会提一嘴。
“不可能!陆天宁瘫了那么多年,所有来看过的大夫都说他没治了。他连翻个身都困难,怎么可能站得起来?”林云花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陈大夫见状,眼中闪过一抹讥诮:“林氏,可儿她爹确实是站起来了,这是我们亲眼所见。真是老天保佑啊,好人终是有好报的。”
“是啊,林氏,你若不相信,可以自个去看啊。哈哈,别忘了,你当初可是当着全村人的面和可儿立下赌约的。她爹若在三个月后能站起来,你家就要离开咱们岭下村。”有村民幸灾乐祸地提醒她。
“这三个月都还没到呢,天宁哥就站起来了。只能说啊,这人啊,真不能有坏心。你看,林嫂子就因为当初嘴上无德,这不,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站在天宁哥一边。”有小伙子嘲笑道。
林云花气得火冒三丈。她还真跑到陆家去看了。当她亲眼见到陆天宁站在院门口迎接着前来探望的村民时,她如遭雷击。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看见雷强根,喃喃道:“当家的,那个废物真的站起来了,站起来了。这……这可咋办?”
雷强根脸色有些发白。
这几年里,他们没少欺侮陆家人,之所以有持无恐,就是因为他们料准陆家就剩几个孤儿寡母,翻不出浪来。
却没想到,不但陆可儿立起来了,就连陆天宁也站起来了。
陆可儿变得能干,雷强根还不怎么惧怕。不就是一个女娃吗?再能干又能怎样?一嫁人,迟早是别人家的。这陆家,除非是陆明皙将来有出息,否则,不足为惧。
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都是陆可儿,都是这个贱人。”林云花想到陆可儿的巨大转变,想到自她性子突变后陆家所发生的一系列变化,不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