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侯夫人那样自私自利又恶毒的女人,命硬着呢。

    侯夫人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可惜,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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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次暗杀不成后,魏家渐渐地沉寂了下来。

    冯章虽然没再遇到什么麻烦,可每日提心吊胆,魂不守舍,终究还是病倒了。

    他毕竟是个文弱书生,这一病就来势汹汹,被人发现时,浑身烧得滚烫,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狱卒眼见情况不好,立马禀报到了府尹徐大人那里。

    徐大人思索了片刻,让人请了个稳妥的大夫回来。

    大夫给他把了脉,知道他乃惊悸过度所致,给了退热的药,还点了一根安神香。

    “牢里阴暗潮湿,不利于养病。”大夫看了看地上薄薄的一床褥子,摇了摇头。

    医者父母心,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狱卒将大夫送走,犹豫再三又给加了一床褥子。

    冯章决不能出事。

    否则,徐大人会扒了他的皮。

    冯章反反复复地发热,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连水都难咽下去。不过,他的求生欲很强,煎熬了两三日,终是挺了过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待他养回一些精神,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升堂那日,冯章要求洗漱。

    徐大人拒绝了。

    他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允许特殊照顾,但他现在是囚犯,穿得干干净净反而不合适。

    冯章被带上公堂时,衣衫褴褛,满脸病容,和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大相径庭。

    不少人都快要认不出他来了。

    案子审起来并不顺利。

    冯章拒不认罪,一直喊冤。

    然后就是不停地传唤证人,证物。

    府衙每天案子那么多,徐大人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几半来用。

    陆行云是在第三日出现的。

    他是陆鸢一案的人证。

    冯章看到他的时候,眼神微微闪烁。

    “堂下何人!”徐大人拍了拍惊堂木。

    陆行云定了定神,拱手作揖。“小的姓陆,乃是陆家旁支所出。陆鸢,乃是小人的堂妹。”

    “你与本案有何干系?”

    “并无直接关系。”陆行云如实答道。“不过,小人与陆府的姨娘宋氏相熟。曾从她嘴里得知,陆鸢坠崖一事另有玄机。”

    “顺着线索,小人找到了当初劫走陆鸢的两人。他二人供述,乃是受了冯章指使。”

    “这是诬陷!”冯章当然不可能承认。

    “大人,可传唤那二人进来问话。”陆行云没有搭理他,再次朝着徐府尹作揖。

    徐大人稍稍一思索,命人将两个人证带了进来。

    那二人被收拾过一顿,立马就交代了。

    为了区区百来两银子丢了性命,不值得。

    冯章见到这二人时,果然不淡定了。

    尽管他极力否认见过他们,但当初收买那些人的赃物却是做不得假的。那赃物还是陆鸢送给冯章的定情信物,内侧刻着陆鸢的名字。

    只是,冯章并非真的对她上心,故而未曾发现罢了。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徐大人是真没想到,文质彬彬的冯书生,竟是这般蛇蝎心肠。

    陆鸢可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他怎能这般待她!

    冯章死死地握着拳头,脸上毫无血色。

    算计成空,除非有特赦,他怕是活不了了。

    他不甘心啊!

    他筹谋了那么长时间,为了往上爬,连自尊都舍弃了。

    老天爷为何就不能垂怜一二!

    见他不说话,徐大人还当他已经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