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日后,她就只有我了......”

    她最终叹了口气,强撑着难过塞了几口饭食到嘴里。

    她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必须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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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椿嬷嬷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去给长公主回话。

    “人已经送到庄子上去了,冯氏瞧着没什么大碍,就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去庄子上的都是些老实人,不会少了她们母女的吃穿......”

    长公主神色平静得听完她的汇报。再次提起冯云慧这人,她以为她会生气,会难过,会怒其不争,会怨恨......都没有!她此刻的心情很平静。

    “以后关于她,不用事事都禀报。”长公主拢了拢衣领,将手炉抱得更紧。

    自打入冬后,她就格外怕冷。

    别人还穿着单薄的衣衫时,她就已经身着厚厚的夹袄。

    这都是驸马离世后悲伤过度落下的病根儿。

    如今想想,真不值得啊!

    “陆家......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椿嬷嬷说着,将炭盆端近了些。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本宫当初就不该轻饶了他们!”

    “你去联系与本宫交好的几位御史夫人。”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椿嬷嬷已经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这是打算狠狠地参陆家一本了!

    都已经没了爵位,还这般不老实,可见是之前给的教训还不够!

    连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陆家没必要留了。

    长公主是个聪明人,知道避嫌。尽管爱办宴会,不过只是图个乐子,从不与那些夫人们深交。但真正触碰到她的逆鳞,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身为当朝最尊贵的长公主,谁不卖她一个面子?

    第二天,朝堂之上果然有不少人站出来参陆家。

    各种罪名都有。

    什么藐视皇室,苛待结发妻子,遗弃亲女,霸占儿媳嫁妆......其中最严重的一条,是放印子钱。

    印子钱就是高利贷,利滚利之下,多少百姓因为偿还不起而闹得家破人亡。

    前朝的时候,更是因为放印子钱出了好几宗灭门惨案。

    故而,朝廷明令禁止私下放印子钱。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放印子钱屡禁不止。

    不过,大家都十分默契,都只敢偷偷地放。

    陆家胆子是真大啊!

    竟然明目张胆地开了个放印子钱的钱庄,还是打的长公主的名号。

    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长公主岂能任由他们败坏自己的名声?

    一时间,朝堂内外骂声一片。

    陆家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据说下朝后,圣上在御书房大发雷霆,痛斥陆家的不耻。

    “朕是不是待他们太宽容了?”

    “明令禁止的事,也敢做!”

    “看来,只是收回靖安侯府的爵位还不够!”

    小皇帝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这次却忍不住发了火,可见有多不待见陆家。

    “圣上息怒。”杜公公端了茶水进来,腆着脸劝道。“为了这等子伤了身体,不值当!”

    “大伴,朕是不是太过仁慈了?”小皇帝问道。

    “圣上仁慈,是百姓之福,江山社稷之福。只不过嘛,依老奴之见,对那些个宵小之辈,无需太过气。尤其,是犯了大错的,该严惩还是要严惩。”

    “上回打了五十大板,还不算严惩?”小皇帝忍不住皱眉。

    “皮肉之苦,总有愈合的时候,顶多算是小惩大诫吧。”杜公公斟酌着开口。

    “说的不错!”小皇帝赞同地点头。“朕记得,靖安侯府的宅子是先皇赐给老靖安侯的吧?”

    “是有这么回事。”

    “靖安侯府的爵位都没了,朕是不是可以将那宅子收回来了?”小皇帝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