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们面前耍什么威风!有本事,找老夫人和世子说理去啊!”

    冯云慧气得头晕目眩。

    她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就连伺候的下人都敢明目张胆的数落她!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扇她们巴掌,却很快又虚弱地躺了回去。

    “夫人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与其浪费体力瞎折腾,还不如想想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吧!”

    “如今,府里都是宋姨娘在打理,咱们都得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呢!”

    丫鬟们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们说什么?”冯云慧忽然睁大了眼睛。

    “奴婢说,如今侯府是宋姨娘管着家。日后这院子里的吃穿用度,都得经过她的允许。”

    “夫人还是乖乖地躺下吧。否则,气坏了身子,可没钱抓药!”

    她们说着,就退出了屋子。

    都不愿意跟她待在一处。

    冯云慧气得尖叫。

    “怎么会这样......”

    “她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郡主......”

    她话说了一半,便哽住了。

    不,她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了。

    她甚至连宋嫣然都不如。

    起码,她还是侯夫人的远房侄女,是陆行知的表妹。

    而她,只是一介庶民。

    还是个被娘家抛弃无家可归的女人!

    冯云慧悔不当初啊。

    她回想起做过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非常后悔。

    她和陆行知的相识,相知,就仿佛一个笑话。

    原先,他对她有多么的柔情似水,现在就有多残忍。

    从她生产到现在,他都没来看过她一眼。

    甚至,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在何处花天酒地。

    冯云慧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

    “宋嫣然,我视你如亲妹,你却在背后捅我刀子......”

    那些闯进她院子里的贼人,应该也是她安排的吧?

    否则,守卫森严的侯府,寻常贼人如何进得来?还偏偏,进了她住的院子!

    “冯氏也太倒霉了吧!”

    “那么多院子,怎么就她的院子里进了贼?莫不是......”

    “要说那位宋姨娘还真是厉害!都被赶到庄子上去了,还能被抬为姨娘。如今,还帮侯夫人管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当真是手段了得!”

    “冯氏之前拿她当亲姐妹一样,我就觉得不寻常。如今被反咬一口,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

    贵妇们聚会时,都在议论这件事。

    不过,她们都很有默契,没有把话传到长公主耳朵里。

    长公主以前很喜欢办宴会,时不时地就会邀请各府女眷去公主府赏花。如今,已经连着几个月闭门谢,听说是身子不大好。

    这个时候,就不去刺激她了。

    只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长公主虽然嘴上说不认这个女儿,可到底做了十几年的母子,感情是做不了假。即便她不去刻意打听,也知道她肯定过得不好。

    原先伺候冯云慧的那些人,都被宋嫣然寻了各种由头打发了,如今留下来的几人,都已经转投了宋嫣然的麾下。

    可想而知,冯云慧的日子过得有多惨。

    这日,长公主刚喝完药,坐在廊下晒太阳,就见身旁的嬷嬷欲言又止。

    “是不是她又闯了祸了?”长公主云淡风轻地问道。

    嬷嬷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禀报。“殿下,郡主......云慧姑娘她,早产了!”

    长公主秀眉微挑。“哦?”

    “殿下似乎并不奇怪?”嬷嬷有些诧异。

    “她行事不计后果,又容易轻信于人,迟早会被人害。”长公主打着扇子,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记得,还有两个月才足月吧,孩子是男是女,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