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苏千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眼看了凌艳茹一眼：“你......”
“这里没有别人。”
凌艳茹皱起眉头，抬眼在周围扫了一圈，声音淡淡：“该支开的人都已经支开了。”
“父亲的尸体已经被带走了，厉诚泽在病房里和白管家帮忙规划我父亲的葬礼。”
“这里没有别人。”
她抬起头，深深地看着苏千瓷：“你可以和我说实话。”
“我总觉得......”
女人顿了顿：“如果你只是苏千瓷的姐姐的话，你不会对她以前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也不会对她以前和所有人的关系都那么清楚。”
例如，上次那场婚礼之后，她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凌北谦和凌老爷子？
她在乎凌北谦的昏迷，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尚且还能用她喜欢凌北谦这个器宇轩昂的男人来解释。
那凌老爷子呢？
她会无缘无故地关心一个退休多年的七八十岁的老人，只因为她妹妹受过他的恩惠吗？
还有刚刚......
她一边殴打了凌南枝，一边刺激丁芳，对这母女两个展开报复。
可却没有动她和她女儿林雅薇。
如果她真的是苏千瓷的姐姐，那么在她眼里，凌家人不都是一样可恶吗？
为什么她会针对性地只对丁芳和凌南枝下手？
想到这里，凌艳茹眯了眯眸，声音淡淡：“我记得，父亲曾经当着我和苏千瓷的面说过，他最在乎的两个晚辈，就是我和苏千瓷。”
“他希望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和丁芳一样针对苏千瓷。”
“我答应了他。”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履行我的诺言，没有主动地针对过苏千瓷。”
“但有些时候，我管不住我那只喜欢和凌南枝在一起鬼混的女儿。”
“我想......”
她将目光停在苏千瓷的双眸上：“你选择放过我和雅薇，也是因为这个吧？”
苏千瓷挑了挑眉。
其实，从那天的那场婚礼之后，她就已经不想隐瞒她的身份了。
以前和她认识的人里，也只有丁芳凌南枝以及凌艳茹林雅薇不知道她的身份了。
她没必要继续隐瞒身份。
但她也没有义务主动告诉凌家人她到底是谁。
不过，既然此刻被凌艳茹认出来了，她也不想否认。
女人深呼了一口气，将手机收起来：“是不是觉得挺意外的，死掉的人还能回来？”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凌艳茹愣了几秒钟，然后释然地笑了起来。
“看来，我平日里不针对你，也得到了好结果。”
既然她真的是苏千瓷的话......
那她当年忍住了对她的恶意，就是对的。
现在的苏千瓷，不光身手好，还拥有了澳洲凌家大小姐的身份，人也更加冷傲无情了。
如果她当年和丁芳母女两个一样地欺负她，侮辱她......
那她和林雅薇如今的下场，不会比那母女两个好。
想到这里，凌艳茹抿了抿唇：“等父亲的葬礼结束，我会找个机会，让雅薇好好正式地为她曾经跟着凌南枝做过的错事和你道歉......”
“那倒不必了。”
苏千瓷摆了摆手：“林雅薇我之前也不是没打过。”
“如今我没有针对你和你女儿，只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是凌爷爷和凌北谦真正的亲人。”
“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歉意，那就好好地为凌爷爷举办葬礼，让老人家风风光光地下葬吧。”
说完这句，女人深呼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一眼凌艳茹身后病房的方向：“你忙完了？”
凌艳茹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就传来了厉诚泽低沉磁性的声音：“嗯，我们走吧。”
苏千瓷朝着他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多给凌艳茹一个眼神，转过身就跟着厉诚泽离开了。
“再见。”
走到凌艳茹身侧的时候，厉诚泽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和她道了个别，目不斜视地走到苏千瓷的身边，和她一起上了电梯离开。
凌艳茹站在原地，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眸色微微地沉了沉。
“小姐。”
白管家从病房门口走过来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口：“葬礼......”
“按照榕城最大的规格去办。”
头发泛着银丝的女人闭上眼睛，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白管家。”
“我没有爸爸了。”
五年前的那场海难，让她失去了唯一的哥哥。
哥哥过世后，她伤心难过地整个人暴瘦二十斤，一个月内都吃不下喝不下。
从那之后，她不敢再对亲人投入太多的感情，除了女儿和丈夫之外，她疏远了所有的亲人。
因为凌老爷子说过，他们如果只在意他的钱，他就算快要死了，也还要撑着一口气活下来，不让他们浪费他的资产。
所以每次当老人家病重的时候，她都会第一时间想办法去分他的资产，和丁芳吵架。
虽然这种做法很幼稚，但这却是她的一种心灵慰藉。
因为她每次这么做，父亲都挺过来了。
可这次......
就算她站到老人家的面前说她要乱花他的钱，他都不会再起来和她争吵了。
一切......终于结束了。
“小姐，节哀。”
白管家低下头，压低了声音：“其实......”
凌艳茹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年过半百的管家叹了口气，低头道：“老爷子这次病重，其实是因为知道当年他做错了。”
“凌北谦......”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可能是那个女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