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宗,干得漂酿!

    “…………”

    楚月看到这里,心绪复杂。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肉外加网暴?

    竟有种扑面而来的久违的熟悉感!

    华清宗,禁闭室。

    沈琼花满面阴狠的被推进了禁闭室内,红着眼睛犹如月圆之夜诞生的血族恶魔般。

    她是没想到,不过在《劫灵书》上发发牢骚,竟还有关禁闭室的危险。

    而纵观菩提万宗之地的禁闭室,唯有她沈琼花的罪名如此滑稽。

    她恨!

    恨到血液都在痒。

    恨到百蚁挠心。

    她一没等到神兽,二没有七系灵核的沐泽……

    这些,原本是她触手可及的东西!

    沈琼花猩红着眼睛,恨到呼吸都已急促。

    ……

    星云宗,欢声笑语从山与山之中传出,朝气蓬勃,热血沸腾,召集广场上也聚满了许多的人,和从白鹤洲凯旋的弟子们同饮杯中酒。

    烈酒醇香,庆祝魁首贺天骄。

    小宝抱着一坛酒,走到了楚月的面前。

    “喝酒酒。”

    小宝眼睛闪耀着晶亮的光泽,极其期待地望着母亲。

    “好,随意喝。”

    左右喝多了,还能用神农之力稀释下酒的烈性。

    日子高兴,便由着孩子。

    而且——

    楚月神情恍惚了一瞬,微笑时眉目如晚风拂过山水般的温柔,毫无往日之邪佞锐意。

    当初在神武长安城,盛宴之时,亦有一只小狐狸在她怀中嘴馋人间的烈酒。

    小宝拆开封口,一双奶白色带点儿软乎乎肉的手捧起了酒坛,仰头就喝。

    咕噜咕噜几口下去,整张粉雕玉琢的脸,红得像猴儿屁股似得。

    身形摇摇晃晃,眼睛冒着金星,眼前的母亲分裂出了许多个。

    “嗝。”

    小宝打了个酒嗝,就倒在了母亲的怀中。

    周围传来了笑声,无不是笑宝宝的酒量差。

    楚月抱住了小宝,唇边含着清浅的笑意。

    这孩子,随他父亲,酒量不是一般的差。

    人菜瘾还大。

    越不行,越要喝。

    “娘亲。”

    小宝醉醺醺地嘟哝,又呓语了几句楚月听不懂的,方才如酣睡。

    楚月习惯性地单手抱着小宝,动作流畅行云流水到更像是轻车熟路。

    另一只手提着酒与人同饮喝个尽兴。

    微醺的宁夙提着酒坐在了卿若水等人的身边,望了眼楚月,好奇地说:“卿二哥,你有木有发现,叶大哥,她的身上有柔光,怎么跟你说呢,是那种老母亲的柔光。”

    “纵然是,那也得是老父亲,什么老母亲,怎么说话的?”章瓷凑了个脑袋过来,“宁师弟,我看你当真是醉糊涂咯,虽说咱叶师弟细皮嫩肉的,沾花惹草时雌雄不分,但人家都有未婚妻了,你莫要揭人短处。”

    说到这未婚妻,章瓷等人便都到了颜暮的轮椅前,敬了一杯又一杯。

    “来,诸位且听我口令!”

    章瓷振臂一挥如驰骋沙场,带着一伙人共同喊:

    “弟妹好!”

    “噗嗤——”

    楚月一口酒水喷了出来,恰好喷到前方刚坐下来的许予脸上。

    许予:“叶师弟是在记仇我说你猥琐之事,还是介意我说妖兽小狗长得像你?”

    楚月:“………”这就是个意外,她该怎么跟这多愁善感的老师兄解释?

    颜暮眸光微颤,心有暖流千千道,甚是感动地望着章瓷这些人。

    在如流沙从指尖飞逝的日子里,承受了太多来自于子民们的恶意。

    或许也有人对她温柔以待过。

    但像家一样的感觉,却是恍如隔世般再现眼前。

    颜暮低头看向了自己衣摆下空荡荡的腿。

    她站不起来了。

    但她能爬。

    爬出深渊。

    爬向高处。

    将昨日之我弃如敝履,明日之我便能触摸太阳!

    最起码……

    她得爬到能回报叶公子恩情的地步。

    到了晚上。

    楚月把还没醒的小宝放到了天骄山。

    屠薇薇、萧离便一左一右抬着颜暮和轮椅上山。

    楚月关上殿门走出。

    月色清辉,洒落在红袍。

    她右手掌心贴在了左侧胸膛,浅笑一声,微微颔首道:

    “欢迎来到天骄山,小公主。”

    北洲大地的军人礼。

    她以故土的最高之礼,迎接拯救了白鹤洲却被青莲女尊夺走荣光丢进阴沟的……公主。

    颜暮眼睛微红,豆大的泪珠,簌簌而落。

    她咧着嘴,用力到脸疼,也要露出灿烂如年少在父亲身边般的笑容。

    楚月接过了轮椅,推着颜暮行在天骄山上。

    “这是罗婆婆,天骄山上年纪最大的人。”

    “小八,天骄山最可爱的人,”

    “此乃家师的无名碑,师父,徒儿给你带了个徒媳回来,是白鹤洲的公主。”

    “公主,这间院子,日后便是你的住处,衣食住行到修炼之事,便让小八帮你。小八会和你住一起。”

    小八立正般挺起了胸脯。

    “公子放心,小八定会照顾好公主殿下,也不会落下修行之事!”

    楚月听到了后半段,方才眉开眼笑。

    夜深人静。

    风声习习。

    一镰月,透着几分孤寂,凉意起山头,清辉空照影。

    楚月提着酒壶,正欲赶回召集广场和弟子们喝个痛快的时,云鬣的碑旁,站了一道身影。

    赵天罡负手而立,自山巅俯瞰往下,听到欢闹的声音,神情便是温和。

    “师兄。”

    楚月脚步很轻地走到了赵天罡的身后。

    赵天罡依旧背对着她,淡声说:

    “得见后生凝聚如斯,不悔人间一趟。”

    “师兄要走了吗?”楚月心口猛颤了一下,“不与大长老说说话吗?他……很想你。”

    “说过了。”

    赵天罡抚摸着冰凉的墓碑,“这是你的师父吗?”

    “家师,下陆剑尊帝太师云鬣。”楚月真诚地介绍道。

    “若是见到了他,我会把你的消息带给他。”

    赵天罡说得风轻云淡。

    少年眼里却泛起了红。

    想要说些挽留的话,但不忍别离又如何,山海处处是别离。

    “好。”最后,忍痛说道。

    “宗门有你,应是安然归去,了无负担。”

    “世上人,海神天,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然,师弟树敌太多,又想长居星云。”

    赵天罡敞开心扉道。

    楚月正欲感动。

    只见赵天罡说:“毕竟师弟有些欠揍。”

    楚月:“………”感动之情,截然而至,让她有种截然凌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