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在她身上蔓延开来的时候,她真的有些害怕。
第一次是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虽然醒来后有些尴尬,但她却不记得过程。
但这一次不同,她什么都知道,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该拒绝的,可却为什么拒绝不了呢?
权墨深看着她,这个丫头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第二天,言欢腰膝酸软的从床上醒来,发现权墨深不在。
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提醒她,她真的会以为昨晚又是一场不知疲惫的梦。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因为散落在床头柜上的睡衣已经被撕碎了。
暴力,权墨深实在是太暴力,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词儿了。
她穿着他扔在床头的浴袍下床,本打算去浴室洗澡的,却先眼尖的看到了正坐在套间外看文件的权墨深。
她脸微红,权墨深看了她一眼,勾唇:“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我……要上洗手间,”她说完才觉得,自己干嘛不说睡饱了呢。
权墨深笑:“去吧。”
“哦,”她咬牙一脸的郁闷,好丢脸。
从浴室出来,她已经清洗干净了。
权墨深已经换好了衣服,他走到她身前轻嗅了一下:“真香。”
言欢往后退了一步,觉得这距离太近,很危险。
他倒也没有再进一步,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换完衣服我们就出发。”
“去哪里?”这么早,肯定不是参加宴会。
“工厂,今天要去视察新产品的开发情况。”
“我也去?”她好像没有什么理由跟着一起去工厂吧,好奇怪。
“对,我在门口等你。”
言欢松了口气,还好他没说,换吧,反正你身上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这一点她该庆幸吧。
这些新衣服应该都是权墨深帮她选的,因为款式都很保守。
穿上白色衬衣和红色阔腿裤后,言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像御姐诶。
她笑,随即转身出来,腿有些发麻。
这个权墨深,到底折腾了她几次来着?她都不记得了。
以后真的不能再这样了,不然这腿得废。
见她新妆容不错,权墨深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出发吧。”
“二哥,你去工厂干嘛要带上我呢?”
“回头我再告诉你,时间快来不及了,走吧。”
“哦。”
两人肩并肩的出了酒店,司机和他的秘书都赶来了。
车里坐着四个人,气氛相对来说比较凝重,司机在开车,权墨深低头看着文件,听着秘书跟他汇报工作。
她实在是太闲了,所以在开着暖气的车窗上画了了笑脸。
权墨深看了车窗上的笑脸一眼,抿唇,未语。
到了目的地,权墨深先下车,随后将手递给言欢,言欢握住他的手下车,两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工厂。
新产品时最新款的手机,言欢站在权墨深身边,听设计师讲解产品特点。
她觉得有些无聊,四下里看去,这时,权墨深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怎么了,无聊吗?”
周围人都屏住呼吸,毕竟没有人见过总裁这么和颜悦色的样子。
感觉自己凝聚了周围的目光,她尴尬一笑:“嗯,挺无聊的,要不我去门口等你们吧。”
权墨深笑:“既然这样,那今天的视察就到这里结束吧。”
言欢连忙道:“也不用,我还是继续跟着你们吧。”
“我也觉得有些无聊,”他看向秘书:“南征,你跟大家四下里去看看,回头把具体情况汇报给我就可以了。”
他说完拉着言欢的手离开,来到工厂大门口,她问他:“你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本来就是带你出来散心的,你开心比较重要,走吧,带你去尝尝招城的特色。”
言欢看着他,拉住他的手腕停下脚步:“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跟我说啊。”
权墨深揉她眉心,笑:“走吧,先去吃东西,有些事情以后再说。”
看来还真有。
吃饭的时候,权墨深离席去接了一通电话,回来的时候,他脸色有些不太好。
言欢问道:“二哥,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公司里有点棘手的事情,我已经命人去处理了,你不用担心,来,尝尝这家的盐蒸菇,对身体很好。”
言欢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唔,味道真的不错诶。”
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饭量很大,前几天外公还说,她是不是被饿死鬼附身了。
今天见她吃的不少,权墨深心情不错道:“饭量见涨,怎么也没见你长肉。”
“我干嘛要长肉,长肉还得减肥,很麻烦的。”
“你太瘦了,再这么瘦下去,就没有手感了。”
“哪里,我明明蛮丰满的好吧。”
言欢说完就后悔了,她说的什么呀。
权墨深低头一笑:“嗯,的确是很丰满,我说的没有手感,指的不是那里,你那里的确跟你瘦弱的身材长的很不搭,我说的是你后背的骨头,硌人。”
言欢脸唰的红了:“别说了。”
“不是你先挑起的这个话题?”
“所以呀,我后悔了,你别说了。”
权墨深身子微微前倾:“怎么?害羞了?”
言欢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权墨深挑眉:“不吃了也可以,回去以后,我把自己清洗一下让你吃。”
“喂,”言欢双手捂住脸,太毁三观了,这真的是二哥没错吗。
权墨深轻笑出声,言欢觉得自己太被动了。
她深吸口气松开手:“我以前是认识了个假二哥吗?”
“哦?你以前认识的二哥如何?”
“温文儒雅,平和善良。”
“那现在呢?”
“有点儿……流氓,”这是实话。
“这就对了,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如果还温文儒雅的话,那只能证明他有病,而刚好,我是个正常男人。”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平和与儒雅,只对她有效。
吃过饭回酒店的路上,她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得在这里住个三五天才行,具体情况,得看工厂这边新款手机什么时候能出货。”
言欢直觉就是不对,他一个堂堂的大总裁,何必还得在这种小事儿上费心较劲呢。
一连三天,言欢都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白天,他会陪她出去走走,两人去海边散散步,吹吹风。晚上他会在外间忙工作的事情,她一个人睡。
她很庆幸,自打那晚开始,二哥没有再上她的床。
到了第三天晚上,言欢将手机开了机,本来想着要给姥爷报个平安的,结果一连几天推送来的海城新闻让她顿时乱了神。
姥爷竟然住院了。
她心里一阵慌乱,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去。
“二哥,我要回海城。”
“这么晚了,你回海城做什么?”
“我外公住院了。”
权墨深眉心蹙起:“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暂时你先不能回去。”
“权墨深,你别这么冷血行不行,这不是你的外公,你当然不知道着急,他现在是我身边唯一一个值得我珍惜的亲人了,如果他……”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特地跑到这座三线城市里来办公?”权墨深打断了她的话。
言欢心里一紧:“你知道这件事儿?所以你才带我来这里的?”
权墨深不语,算是默认。
言欢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姥爷生病了,你知道他可能很需要我吗?权墨深,你知道你这么自作主张的样子有多讨人厌吗。”
“那天,是你外公给我打电话,他老毛病犯了,被送进了医院,可他担心你知道,所以才让我去大院儿门口堵你,带你出来躲避几天的。”
言欢看着他,眼眶中有雾气:“对不起。”
她不知道这些。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我不会生你的气,只是欢欢,你外公很爱你,你知道吗?”
言欢松开拎着他衣领的手垂眸,点头。
她当然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才从来不敢辜负姥爷对她的期望。
当初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选择出国。
他将她搂进怀里,下巴在她头顶轻轻摩挲着,手轻拍抚着他的后背。
“新闻上说,我姥爷,他……他是癌症晚期,”言欢说着紧闭双眸,眼眶里的泪也跟着落下,他并没有看到:“真的是癌症吗?我不信,他明明说话那么健朗啊,他的身体那么好,不可能是癌症啊,会不会是医生检查错了。”
“已经确诊了,肺癌晚期,肝转移。”
她的心抽痛着,“多久了?”
“去年年底检查发现的,今年上半年就一直不太好。”
言欢忽然就呜呜哭了起来:“我是他在这世上最爱最亲的人了,可我竟然不知道这些,在他被病痛折磨的时候,我竟然从来没有陪伴在他的身边,我不是一个好外孙女,我对不起我姥爷。”
“你跟你姥爷之间的感情,没法儿这样衡量的,既然你知道你姥爷有多爱你,那你就把正在办理的出国手续终止了吧。”
言欢心一顿,她所做的一切,他竟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