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苏敏锐的直觉让她赫然转醒,大晚上床边站着一个人,纵使是夙苏也被吓了一跳。
夙苏下意识想叫,凤明辰一把捂住夙苏的嘴,让夙苏的声音生生咽了下去。
夙苏不断挣扎,锋利的指甲在凤明辰手上划出血痕。
凤明辰压低声音:“嘘!别出声。”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银色面具,熟悉的眼眸,夙苏松了口气,对凤明辰的话一个劲狂点头,她又不傻,这深更半夜,让人知道王妃屋里来了个男人,跳进黄河洗不清。
这王府的侍卫真不怎么样,松懈得很。
凤明辰手上的力道立刻松了几分,夙苏抓住凤明辰的手拉下来,大口喘着气说:“你是不是来杀人灭口,麻烦给个痛快,不要闷死我啊!”
凤明辰默!
夙苏看着那双熟悉的眼,压低声音说:“怎么又是你?你就这么对救命恩人的?不会是真的来杀人灭口的?”
凤明辰的手还被夙苏牢牢抓住,他也不挣扎,他听闻夙苏病了,鬼使神差的就来看看她……死没死而已。
“路过而已。”
夙苏耸耸肩,手心传来的触感让她一下都精神了。为了确认,夙苏拉着凤明辰的手一阵研究,又是握住又是观察,最后如洪水猛兽般甩开,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蒙住。
夙苏道:“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叫人了。”
凤明辰不知所以,这丫头怎么突然就变脸了,他立刻闪身出去,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凤明辰走了,夙苏才从被子中出来,借着月光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双手微微颤抖,惊恐不已。
无数不好的猜测在夙苏脑海里盘旋。只因那手给予的灵魂触感和成婚那日凤冥夜的手一模一样,她的感知绝对不会错。
他难道就是凤冥夜?
翌日,夙苏一夜没睡好,慌乱无措的过了一天,好在整整一天没有动静,她不免松了口气,打算最近几天都在颐清院好好待着,避避风头。
其他几位夫人打着探病的借口来颐清院探望,一一被拒之门外,名曰王妃身体不适不宜见。
夙苏休养的这段时间,听说是王爷回府了,但他没有来过,听说王妃落水,也就是打发人送了些补品过来,并无其他慰问。并说了,王妃不需去王爷处请安,好好养着就是了。
这不免让夙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是故意的……
夙苏养病养的有些忧郁不安,小清和云红见她日渐消瘦,便给她说些八卦听。
听说丞相府的老太爷着了恶鬼,夜夜噩梦连连。丞相府请了不少神棍、神医,硬生生没有个救好老太爷的。看看这老太爷日渐衰弱疯癫,急坏了丞相府上下,诏文说谁能治好老太爷的病,给白银千两酬谢,后来有一游方少年路过,救了相府老太爷。
夙苏对这神秘少年起了兴趣。
夙苏终于能下地走动了,云红陪着她去后院闲逛,无意间就路过落水的池塘。
云红一个劲的护着她不让她靠近,夙苏无奈的笑笑,往前再走了几步,转过假山,一个清雅的院子出落在眼前。
“莞心院!好名字。”夙苏站在院门口,不由自主的推开了院门。
“王妃,不可。”云红急促的拦住夙苏的脚步。
夙苏从门缝中看去,园中种了几簇青翠的竹子。然后就是满院子的白色玫瑰花,现在花开正盛,淡雅的花香扑面而来。
夙苏整个身心都轻松了下来,白色玫瑰花是她妈妈在世时最爱的花,她也很喜欢,但更喜欢红玫瑰。
云红急忙的把院门关上,扶着夙苏离开了那里,不时还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有没有人进过。
看云红如此着急,夙苏顺从的随着她离开。觉得有些累了,就让云红带她回了颐清院。
“云红,刚才的院子是?”夙苏懒散的趴在院里的石桌上,淡淡的问着。
云红先是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才凑到她的耳边说:“王妃,那个院子,王爷下令除了打扫的刘嬷嬷外,谁都不可以进入的,先前府里有位卫夫人,仗着王爷的宠爱去了那个院子,被王爷知道后,卫夫人就此消失了,谁都没有再见过。有人说那个院子闹鬼,去过院子的人都会消失;也有人说那个院子是王爷留给最喜爱的女子的,王爷不许其他女子玷污那里。”
云红说的极其小声,却极其认真警惕。
夙苏眉头皱了皱,先前看了几眼那院子,那个院子干净着呢,没有任何鬼魂,那照云红的说法就是后者,那卫夫人一定是四王爷处理了,至于死活没法下定论。
夙苏点点头,不再打听下去。
而这一幕却被远处方白月的丫鬟绿儿看在眼中,她不动声色的回去禀告。
夜半时分,夙苏点上招魂香,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房间内便多了几个飘渺的人,都是在王府里栖息的游魂野鬼,都是曾在王府当差的下人,弥留于此。
“那菀心院你们可知?”
一群鬼魂互相看看,点头又摇头。
“回小姐的话,那菀心院我们无法接近的,每次接近那里我们都会被一股力量弹开。”
丫环打扮的女子说完,其余鬼魂附和的点头。
夙苏看他们的样子也问不出其他的了,只好让他们先行散去。
“菀心?”这似乎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夙苏喝了一口凉茶,轻喃这个名字。
又混了一天。
多日不见的方白月就带着一堆补品来颐清院请安,按照规矩,她们需每日晨昏定省,但夙苏早就说过不必来,夙苏乐得安静,要是每日都听她们在耳边叽叽喳喳才是对她的折磨。
“姐姐身体可好了?”
夙苏端起茶杯,面目笑容柔和,挺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谢谢妹妹关心,已经好多了。”
方白月道:“这几日姐姐病着,王爷日日念叨,为了不打扰姐姐休养,妹妹就没有来看望,望姐姐见谅。”
这方白月明显就是显摆的,话里话外都是说王爷日日在陪她,王爷并不把夙苏这个王妃放在心上,王妃只是名号,是个虚设。
夙苏没有丝毫不快,反而笑容灿烂道:“无妨,来来去去倒是辛苦。”
方白月摩挲手指,语重心长道:“姐姐也不必忧心,王爷是个重情之人,姐姐刚入府不知道王府的一些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