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秦宇阳有些出神地看着本子。
本子上面写着董秋凤干的事情，写得还很详细，包括她是如何……
如何杀掉他的父亲的。
秦宇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宇阳，你在做什么？”
叶萱走过来，见秦宇阳拿着个本子呆呆的，随口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
秦宇阳眼疾手快地将本子合起来，一脸慌乱。
这下叶萱开始好奇了：“宇阳，你瞒着我看什么呢？给我看看？”
“不给！”
秦宇阳着急忙慌地将本子揣起来，起身往外走。
叶萱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喊道：“宇阳，诶，你别生气啊，我不问就是了。”
“没生气，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别管我了。”说罢，秦宇阳出了门。
“宇阳……”
“嘭！”
叶萱还想喊呢，门就被大力地关上。
关上门的秦宇阳背靠着门，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修长有力的手将本子拿出来紧紧地攥着。
这上面写的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荒唐到他根本不愿意去相信。
稳定了一下心神，秦宇阳深呼吸两口气，这才往小九九的门口走去。
站在小九九的门口，秦宇阳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手举起来又放下，反复几次。
就在这时，门自动打开了。
“爸爸，你找姐姐啊？”秦昕手里拿着个兔子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秦宇阳。
秦宇阳有些尴尬地说道：“是，我找你姐姐有点事，那个，你姐姐在干嘛？”
“姐姐没干嘛啊，我刚刚来找姐姐玩，姐姐给了我一个小兔子让我自己一边儿玩儿去。”秦昕有些不开心地嘟了嘟嘴。
秦宇阳见状摆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回房间玩儿吧，我找你姐姐有事。”
敲了敲门，秦宇阳推门进去：“小九。”
此时的小九九正躺在地上成大字型。
听见秦宇阳的声音，她躺在地上抬眸：“爸爸？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秦宇阳走过去，蹲在了小九九的面前。
小九九翻身坐起来：“什么事情？”
“就是这上面的事情，小九，你觉得是真的吗？”秦宇阳心里特别心慌，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只想要在小九九这里得到一点证据支持。
小九九扫了一眼，没在上面看到些有用的消息，反倒是看到那么破旧的本子，有些好奇道：“爸爸，你这个本子是什么？”
“啊，这个是张富贵留下来的，我就是想知道，本子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秦宇阳神色慌张。
小九九凝眉：“爸爸，你很在意这个本子上面的东西呀？”
“非常在意。”
听见秦宇阳这样说，小九九起身：“张富贵的东西，爸爸你从哪里来的？偷的？”
“杨昊不是去了现场嘛，这是他……”后面的话秦宇阳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小九九了然：“那就是杨昊偷的，爸爸你也拿着，你是共犯！”
“共犯不是这样说的……”秦宇阳神色尴尬。
拿着本子，小九九往前面翻了翻。
“是这一页。”秦宇阳将刚才那一页翻了回去。
小九九无视他，继续往前翻，发现了画着自己画像，还写着生平的那一页。
“这上面写的就是我出生证上面的生辰吗？”小九九的小胖手指了指上面的日期。
秦宇阳顿时更心虚了：“是。”
“那个，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个的，你的出生证很早就弄丢了……”
说到这里，秦宇阳更加心虚了。
小九九摸了摸下巴：“这上面的日期确实是我的生辰哦，都怪爸爸呢。”
“小九，爸爸……”
“好了。”
小九九嗤笑一声，不再逗秦宇阳，翻回那一页，看到了董秋凤通奸谋杀亲夫的事情。
“这本子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哦，难道爸爸没有觉得自己有一段日子，过得还蛮不错的吗？”
秦宇阳顿了顿，抬眸看向小九九。
小九九朝他露出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咽了咽口水，秦宇阳抿了抿唇：“这……”
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九九趴在地毯上，手托着下巴：“爸爸没什么要说的了吧？
奶奶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和小叔叔。”
秦宇阳没有再说话。
这时，秦宇海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件事情，立场不同，角度不同。
我们是既得利益者，我没什么好说的。
对不起，小九。”
“小叔跟我道歉做什么？”小九九笑眯眯地看着秦宇海。
秦宇海叹了口气：“对不起，你奶奶把你丢掉的事情，也对不起，我没有尽全力找你。”
当初他因为这事儿跟家里闹掰，找不到小九选择加入了警局，也没有找到小九的消息。
终究是他没有更加仔细。
“我……”
想起死去的前妻，秦宇阳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
小九九和秦宇海都没有搭话。
秦宇阳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这才又道：“对不起小九，这都是我的疏忽。
让你失去了妈妈，也让你在外面流浪那么多年。
你妈死后我也没有尽力找你，对不起。
我跟你道歉，也代你奶奶跟你道歉。”
“哦？我没流浪，哼。”
小九九轻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其实爷爷早就告诉过她。
她并不是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她父母都健在。
她只是被家里抛弃了。
现在看来，爸爸一定以为妈妈去世了。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九。”秦宇阳又喊了一声。
小九九朝他翻了个白眼：“好了好了，爸爸，你啰嗦了。”
“那你奶奶……”
提起奶奶，小九九又不是很想说话了。
秦宇海拿起本子看了看，发现本子上有小九九的生辰：“小九，这个对你有影响吗？”
“没事啊！
他本来就知道我的生辰，之前见面的时候他也算过了，那又怎么样呢？
在知道后，他更不敢对我做什么了。”
小九九对这点儿特别有自信。
她那命格，谁碰谁死。
秦宇阳的目光又重新放在这上面：“那这个张富贵背后的人呢？
小九，现在张富贵死了，他背后的人也不是杨昊，我们一点儿下落都没有，
根本不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
“哦，这个啊。”
小九九笑嘻嘻的：“他们只会从我身边的人下手，我，没人敢下手。”
“那你这个命格，真的是特别恐怖的命格吗？”秦宇阳瞧着小九九的笑脸，还觉得有些害怕。
小九九翻了个白眼：“反正我的命格对你们没什么影响。”
听到这里，秦宇阳稍微松了口气。
面对小九九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发怵的。
将本子合起来丢在一旁，小九九道：“现在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小九，你能够看到你奶奶在下面做什么吗？”秦宇阳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比较想知道，自己母亲在下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收到他烧的纸。
秦宇海板着脸道：“你明知道妈做了什么，你还要这样追问小九。”
“这……”
“本子上只写了她做的事情，还没写她会有什么下场吧。”
小九九突然开口道：“我知道她会经历什么哦。”
“经历什么？”
秦宇阳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小九九眉眼带笑地看着秦宇阳：“董秋凤在下面受刑，她犯了事儿就要受惩罚。”
“受刑？”
秦宇阳有些好奇：“真的有这个说法吗？因果轮回，十八层地狱什么的？”
“你连鬼都见过了，还在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吗？”小九九朝秦宇阳翻了个白眼。
秦宇海看了秦宇阳一眼，还是问了句：“是很严重的刑法吗？”
“当然！董秋凤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即使是没有身体，灵魂受刑也是很大的折磨。”
顿了顿，小九九还是丝毫面子没给董秋凤：“不过，这些都是董秋凤自找的。”
提起董秋凤，她就觉得晦气。
更是没给秦宇阳什么好脸色。
毕竟，她是被这老太太亲自抛弃的。
“好，我知道。”
秦宇阳深知现在得罪不起小九九，只能转移话题：“你爷爷呢？现在还在做什么？”
“我哪里抓得到我爷爷……”
小九九顿了顿突然又说道：“哦，你说的是哪个爷爷？”
“当然是我们父亲，你的亲爷爷。”
秦宇海接话道。
“你们说爷爷啊……
爷爷也是运气好，死得比较早。
他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早就投胎去了，根本找不到他。”小九九认真地说道。
至于她爷爷，柳淮大师。
别说魂魄了，连个尸体都是干瘪不完整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秦宇海：……
不是小九九，你这个形容是认真的吗？
“死得早是什么好事吗？”秦宇海不解地问道。
“喵~”
这还不是好事儿？都能投胎再来一轮了，现在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都没有！
旁边的煤球喵喵喵，瞧着情绪都激动了。
小九九将煤球按住，认真地跟秦宇海和秦宇阳说道：“这当然是好事儿啊！
你们是不知道，下面排队有超级多的人，都满了，地府人口都……”
饱和了！
“饱和了！”
小九九瞥了眼煤球，煤球开始小声喵喵叫。
她便顺着煤球的话继续说道：“这些年死的人越来越多了，不是因为压力大就是意外死掉。
地府早就排起了长龙！孟婆婆勺子都抡冒烟了，火都一直不断地煮汤，都喂不及。
为了维护地府的和谐发展，现在死得不是比较久的人，不是在十八层轮流受罚，就是在地府开展建设工作，大力发展地府经济。”
“啊？”秦宇海和秦宇阳两脸懵逼。
小九九也有些诧异。
这些事情她只是多少听过一些，没有煤球知道得多。
现在才知道，地府在努力建设下面了。
小九九耸耸肩：“反正就是这样咯，爷爷投胎了，奶奶在受罚，你们干了坏事儿下去也逃不掉。”
“那张富贵会受到什么惩罚？”秦宇海好奇地问道。
小九九摸了摸下巴：“他啊，还没审判呢，不过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完，小九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将本子捡起来丢在秦宇阳的怀里。
“小九，还有这几页，这些符号是什么？”秦宇阳打开本子翻到最后面，展示给小九九看。
摸了摸下巴，小九九拿起本子看了起来。
旁边的煤球跳过来，蹲在小九的腿上：“喵~”
点点头，小九九道：“这些是地府几个重要的通讯地点哦，这一张是地府的通用货币。”
纸钱烧下去后，念了人名和生辰的，才会变成通用货币，其他的都是废纸。
所以在下面，通用货币也蛮重要的。
“上面的人可以通过这几个点找到对应的人，将之前烧下去给特定的鬼差，让他们方便办事。
传个话什么的还是能做到的。”
说白了，就是买路钱。
小九九说完便看着兄弟俩的表情。
秦宇阳和秦宇海两人面面相觑。
活了大半辈子，之前小九说过他们没当回事。
现在才知道烧纸钱真的要指定烧，才会成为地府的通用货币。
“那小九，你说我烧那么多钱够用吗？”秦宇阳比了一个数字，期待地看着小九九。
小九九瞥了眼，轻嗤：“这么点儿你想要做什么？你该不会想说，你想要拯救董秋凤吧？
不可能的。”
她一定要董秋凤受到应有的惩罚。
秦宇阳僵了僵脸色。
小九九说得不无道理，但他还是不高兴：“我给这些买路钱，不能让你奶奶日子好过点吗？”
“这些？不够。”
小九九板着脸道：“你知道掌控十八层地狱的有多少人吗？层层下去，你这点完全不够分。”
“那，要多少？”秦宇阳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惹到了小祖宗。
小九九摇摇头：“多少都不行，奶奶已经进入十八层地狱了，她有多少地府通用货币都不管用。”
说句难听的。
这辈子董秋凤就是有钱也花不出去，她只能在那个地方静静地呆着。
秦宇阳叹了口气：“真的不行吗？小九。”
“你还问这些做什么，小九你休息吧，我带你爸爸出去了。”秦宇海见小九九神色不虞，心领神会地将秦宇阳往外推。
小九九慢悠悠地起身，瞥了眼秦宇阳，这才看向秦宇海：“好哒，你们走吧，拜拜。”
等门关上，小九九轻嗤一声，爬上床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