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软化,语气也温顺很多。
南初道:“可我现在的确不会跟你回帝都,也不知道会在深市工作多久,这个时间也许是以年为单位的。你……你能接受这么久的异地恋?”
他不假思索,“你能我怎么不能?”
南初想了几秒,似乎联想起什么来,说:“也是,你异国恋都谈过。”
两个小时的直飞算什么。
“……”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一巴掌扇他脸上。
他笑起来,求她:“能不能别拿我过去的情史说事儿了,都老黄历的事情了,我忘了。”
南初倒也没执着于翻他过去那些情账,只轻叹着说:“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没把你忘了不就行了。”
他看她,直勾勾的笑。
南初心尖一漾,似乎还不太能接受突然转变的关系,微微收了视线,避开他的眼睛,打了个岔:“陆如琢睡着了吗?”
陆之律将镜头转过来,让她看孩子。
陆如琢含着奶嘴在摇篮里睡的很香。
南初静静看了会儿,当陆之律把镜头转回来的时候……
南初低声说:“挺晚了,我先去洗漱了,明早还要上班,先挂了。”
“……”
陆之律叫住她:“等等。”
南初问:“还有事吗?”
陆之律想起重要的事来,“我已经跟我爷爷说了我们的事情,也跟他坦白了想跟你复婚,你不好奇他怎么说?”
南初大概是没想到他真的在这个不确定的节骨眼上和陆爷爷去谈了这件事,毕竟她也没答应要跟他复婚。
其实她现在没所谓陆爷爷同不同意,毕竟只是在恋爱,他们只要不重新步入婚姻,陆爷爷什么态度,和她关系不大。
所以并不好奇,但还是配合性的问了句:“你爷爷怎么说?”
陆之律盯着她,眸光试探:“如果他反对,你还会愿意跟我纠缠下去吗?”
南初被问愣住了。
随即轻笑着说:“这话好像不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才对。如果你爷爷反对,你还会跟我纠缠吗?”
陆之律没有迟疑的回答:“会。不过之所以问你,是因为如果我爷爷反对,可能我给不了你名分,你会觉得委屈,我不想……你因为委屈跟我散了。”
南初一怔,这时候忽然又有点好奇陆爷爷怎么说了,“所以你爷爷反对了?”
这样也好,不用进入婚姻,只是毫无负担的谈恋爱,等到了该散的时候,连麻烦的离婚手续也不用办,说一声分手就可以结束。
“没有,他没反对,同意了。”
南初没想到陆爷爷会同意的这么爽快,思绪微微出神。
陆之律顿了下,又问:“所以,你想不想跟我复婚?我爷爷这边不会为难你,你不用考虑陆家和我爷爷的因素,只需要考虑我这个人就行。”
他直接的让南初愣住。
南初沉默许久,才说:“我……”
她想说,现在可以不回答他这些问题吗?
许是她犹豫的态度很明显,陆之律打断了:“不是说要去洗澡,去洗澡睡觉吧。”
“啊?”
“不去洗澡想煲电话粥啊?”
南初:“……哦,那我去了,拜拜。”
陆之律:“晚安。”
挂掉视频后,南初坐在玄关处的坐凳上,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换掉鞋。
孟静怡在那边看相亲节目,看的哈哈大笑:“欸?娇娇,好多女嘉宾去电视上参加节目,又能挣钱又能相亲,我看这上面女嘉宾长得还没你好看,你要不要也去试试?就算凑个热闹也行,当去认识新朋友社交了。”
南初好笑道:“那都是剧本,再说我现在刚进电视台,哪有空去这种节目相亲,妈,你自个儿上吧,不也有花哨老头儿来相亲吗?没准看对眼了。”
孟静怡:“我都徐娘半老了还上节目,不丢人现眼了。”
南初踩着拖鞋进了洗手间。
孟静怡坐在厅沙发上,探着脑袋朝洗手间方向望了望,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对了,那个陆之律什么意思啊?他怎么跑来深市了?特意来找你的吗?”
“不是,他来深市出差。”
“就算他来深市出差,不特意跟你联系,你俩能碰一块儿去?”
南初洗好手,出来拿换洗衣服准备洗澡,问孟静怡:“妈,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是想问,他是打算跟你复婚吗?”
南初问:“你是不是挺想我跟他复婚的?”
孟静怡连忙说:“我可没有啊,以前我是觉得他有钱,能给你提供好的物质,现在我们自己在深市生活,这日子过过好像也还过得去,没想象中那么不能忍受。你要不想跟他复婚,就少招惹他,他那人脾气不大好。”
南初:“妈,你好像挺怕他的。”
孟静怡抿着嘴唇,表情有些僵,“说实话,你跟他结婚那三年,他每次来我们家,我对着他脸都快笑烂了,恨不得给他鞠躬,就跟供祖宗似的,我印象中他没喊过我妈,也没喊过你爸。他哪里像是我们家的女婿,就是一大爷。”
“……”
孟静怡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南初忍不住笑出声:“你以后不用供着他了,更用不着给他鞠躬。”
“那你意思是,不打算跟他复婚?”
南初目光暗了下,应了一声:“嗯。”
至少现在,没这个打算。
她不太想以后的事情了,以前总是会内耗的想着很久远的事情,现在不会了,她就想把每天的日子都过好一点,更好一点,即使那些日子和陆之律都无关。
……
周五准备下班的时候,南初点开陆的。
刚在消息栏编辑:我明天放假,想去帝都看看陆如琢,你方便吗?
刚编辑完,消息还没发送出去。
对面的消息忽然弹出来。
下班没?
南初删掉了原来的话,回了句:刚要下班。
陆:我在你单位楼下。
南初看着这条消息时,呼吸一滞。
他、他怎么突然又来深市了?
带陆如琢来的吗?
南初收拾了东西,拎着包下楼,从电视台一楼大厅的电梯处往大门走,只看见一道熟悉的男性身影站在已经暗淡的夜色里。
他逆着背后路灯的光芒,身上丝毫没有奔波疲惫的风尘仆仆感,看起来也不像是从另一座城市飞来的深市,倒像是闲庭散步到了她工作的大楼底下。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寻常的问了句:“吃饭没?”